赵国上党郡,长治县城。
这里是北上党盆地乃至整个上党郡最大的县城之一,但是考虑到上党郡本身就是赵国人口最少的一个郡,所以这个小城实际上也就不过方圆几里罢了,孟子有曰“三里之城七里之郭”,说的就是这样的小城了。
但就是这样一座小城,如今却成为了牵动着大陆许多大人物的战场。
“区区长治,缘何许久未能攻下?若不得上党,寡人何以为胜?”这是韩王然的话。
“长治失则上党亡,必须死守长治,才能够有反击的机会!”这番话来自赵丹。
双方的国君都如此关注这座小城,那自然不是没有理由的。
北上党盆地之中,共有长治,长子,屯留三个县,其中屯留城在西北,长子长治分别在东南西南,看上去却是很像一个“品”字般三足鼎立。
由于上党郡的特殊性,如果韩国能够夺下上党郡的话,那么赵国河东郡和中原的联系就被切断了。
如此一来不但能够给予韩国如今的盟友秦国攻克河东郡的大好良机,而且韩国人也能够通过上党郡作为出口东出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过赵国南长城,出现在邯郸城下。
考虑到如今赵国之中大部分兵力都已经派出去支援其他战场的事实,只要韩国人能够在上党军战场之中获得胜利的话,那么赵国只要没有击败其他的国家,是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兵力来回援邯郸的。
如此一来的话,靳黈攻打邯郸的难度自然就不可能和当年的那一次齐魏联军共同攻打邯郸相提并论了。
因为在当年的那一次邯郸保卫战之中,庞煖和剧辛可是带着十万精锐镇守邯郸的呢。
当然了,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对于赵韩双方来说,关键点还在这座小城的争夺之上。
韩国上将军靳黈站在一辆战车上,一面斗大的帅旗就在他的身后高高的飘扬着,无论是战场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这位韩国上将军一脸严肃的注视着面前的战场,刚毅的脸庞上眉头紧紧的皱着,完全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
众所周知,若是论天下的兵甲之利而言,韩国人一直以来都是非常自傲,自认为不输于任何国家的。
虽然说因为几十年前曾经失去了宜阳的缘故,导致韩国的冶炼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但是在重新夺回了宜阳城之后,获得钢铁资源的韩国人再一次的拥有了机会。
经过了这几年时间,通过某些韩国大匠一直以来代代相传的秘方和手艺,韩国的兵甲冶炼水平又一次突飞猛进,如今已经是再一次的站在了大陆顶峰(至少韩国人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此时此刻在靳黈面前,上千名头戴铁盔身披铁甲的韩军士兵们正在沿着云梯攀爬而上,看上去就好像是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挂在了这一座长治县城的城墙之上。
然而这些士兵们才刚刚爬了一半,城墙之上许多赵军士兵的身影就出现了。
众多滚木巨石从城头纷纷砸下,将许多韩国士兵们砸得七荤八素从云梯上不停跌落,更有一些赵国守军还端来了一盘盘滚烫的金汁,没头没脑的朝着正在攀援而上的韩国士兵们泼了下去,让许多韩军士兵皮肉被烫烂,一个个惨叫不已。
即便侥幸有着几名韩国的士兵登上墙头,城头上早已经有了准备的守军士兵们也是立刻就一拥而上,乱刀将立足未稳的那些韩军士兵。
单单凭借着面前的这副情景,任何一个稍微有一点军事头脑的将领都看得出来,想要攻破这样的一座城池,显然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韩军攻城士兵的伤亡数字也在不停的增加,许多韩军将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靳黈,但是却根本没有从靳黈的口中得到任何的话语。
眼看不知不觉间西方已经是红霞满天,正是白天的最后时分,看了一天攻城战的靳黈终于忍不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有些沮丧的挥了挥手,说道:“传令下去,今日暂停攻城,鸣金收兵罢。”
靳黈话音一落,他身边的许多韩国将军们就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很快的,刺耳的鸣金之声就从韩军的后阵大营中响起。
在听到了鸣金收兵之声后,韩国的攻城士兵们就纷纷往后撤退,片刻后便犹如潮水一般的退回到了韩军的大营之中。
看着面前的这副情形,靳黈又再一次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且不提攻城的时候如何,单单说这撤退速度之快,也足以说明一些东西了。
说实话,虽然一直以来韩国都是赵国的小弟,但是在这位韩国军方一把手上将军的心中,他一直都没有觉得自己的部队比赵国人要弱多少。
在靳黈看来,赵国之所以能够如此称雄于天下,那只不过是因为赵国拥有着远较韩王然要贤明得多的君主,以及像廉颇庞煖李牧等名将罢了。
在靳黈想来,眼下这座长治城之中不过是些许郡兵,又只有剧辛这个一个败军之将坐镇,那不是随随便便就打下来了?
然而事实无情的给了靳黈一个大大的耳光,在将近一个月的攻城之后,靳黈的十万大军仍旧在长治城下毫无寸进,根本看不到破城的希望。
而且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靳黈还发现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有些心惊的事实,那就这些守卫着城墙的赵国士兵们,他们身上的衣甲其实比起韩军士兵来说也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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