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大骂完之后,济格默特郎布眼中还是闪过一抹浓浓的后悔之色。
伏特加至今在神京城内都是在限量售卖的。
甚至并不对外售卖,每一期新酒上市,就会被一些与贾家相熟的公侯府邸和军中故旧家族抢光。
市面上根本不流通,真真是有银子都没地儿去买!
科尔沁王府与贾家并无甚交情来往,因此,很难抢到。
就那珍藏的十坛,还是他舍下脸面,托了好大关系,才高价从旁处买回来的。
一直都舍不得喝。
结果,却因为气愤“阴险小人”夺了他的权,让他成了笑柄,颜面大失,因此,恨屋及乌下,济格默特郎布将“阴险小人”造的酒,砸了个稀巴烂。
只是,刚一砸完,他就后悔的犹如剜心之痛。
烈酒流了一地,那辣辣的酒香,只闻一闻,他都觉得快要醉了。
想想要是喝到嘴里流到肚中,那该是何等的爽快!
他虽然十分向往华夏文化,可骨血里却依旧流着蒙古人的血脉,嗜酒几为天性。
十坛伏特加的离去,让他几乎生无可恋,也就愈发烦躁抓狂了……
而就在他烦躁难安,觉得郁愤积于胸,几要爆炸时,忽然,从堂外面跑了进来一奴仆,面色仓惶,禀报道:“王爷,门外有……有外客来访,要求见王爷!”
“不见!不是都说了么,今日俺谁都不见!”
济格默特郎布怒声吼道。
可那奴仆却结巴道:“王爷,可是……可是来人是宁国侯,贾环!”
“什么?他还敢来?”
济格默特郎布陡然一惊。
……
“环哥儿,咱们来这干吗?不是去理藩院吗?”
牛奔看着面前的科尔沁亲王府,不解问道。
秦风在一旁也迟疑道:“环哥儿,我听说,这座王府主人,对你的印象可不大好。多次在外面说,你用阴谋诡计夺了他的差事。咱们上门来,你莫非是要出气?”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都变了。
连诸葛道犹豫了下,都道:“环哥儿,科尔沁王府与普通王府不同,济格默特郎布也并不坏,虽然附庸风雅了些,但确实于国有功。咱们若是打了他,那……”
贾环好笑的看了周遭一圈,道:“谁说我要打他了?我又不是傻子,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我还不知道吗?
你们瞧好吧,今儿咱们来是为了请帮手来了。”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再多言。
不过,秦风却回头看了眼跟在他们身后的一辆大车,若有所思……
没一会儿,科尔沁亲王府大门大开,济格默特郎布换了身王袍,带着一干王府属臣和王府亲卫阔步走出,面色阴沉。
想来,他也以为,贾环是听说他在外面骂他阴险小人,所以打上门来了。
别人怕贾环,可济格默特郎布却不怕。
他为大秦效忠了半辈子,兢兢业业,使得蒙古诸部老实本分,不敢妄为。
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太上皇都数次下旨褒赞于他。
济格默特郎布就不信,他还能被纨绔小儿给欺负了去。
他大步走出王府大门,站于石阶上,怒视着贾环一行人。
然而这时,“异变”陡生……
“哎呀!这不是济王爷吗?久仰久仰!”
正门外为首的贾环,在众人瞠目结舌中,居然笑的满面桃花开的坐于马上,给济格默特郎布拱手行礼问好。
只是……
“济王爷”是什么鬼?
还好,济格默特郎布通秦制,狐疑的看了贾环一眼后,“嘿”了声,语气略略鄙夷道:“俺不姓济,俺姓孛儿只斤。
宁侯不去和鄂兰巴雅尔谈判,来俺王府,有何贵干?”
贾环干咳两声,然后一本正经道:“主要是听说,王爷祖上和我家先祖,颇有交情,所以本侯今日特来拜……”
“噗!”
“咳咳咳……”
贾环话没说完,就听身边动静迭出,他诧异的看了眼,却见连秦风都在跟他连连使眼色。
贾环莫名不解,转过头再看去,只见济格默特郎布一张脸已经黑成了锅底,一双单眼皮眼都快爆成了双眼皮。
牛奔实在看不下去了,对贾环小声道:“当初你家第一代老祖宗,带着三万兵马,把科尔沁草原杀了个通透。
原来的博尔济特氏死了个精绝。
后来迁移过去的孛儿只斤,又被你家二代老祖带兵犁了一遍,高过车轮者,尽斩!
济格默特郎布他老子,因为没过车轮,才总算活了下来……
环哥儿,要不,咱还是和他干一架吧?
你这样把人气死,传出去有损咱们兄弟的威名啊!”
贾环闻言,瞠目结舌,再看济格默特郎布,果然好像是在打摆子。
人家一定以为,他是上门来羞辱科尔沁一脉的。
这误会,可有点大……
贾环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把大事给耽误了。
他赶紧翻身下马,抱拳上前数步,正色道:“王爷千万不要误会,本侯因为要处理准葛尔事务,多了解了些情况,才知道王爷这些年与我大秦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
又听外面到处说一些,挑拨王爷与本侯的怪话,所以特意上门,结个善缘。
只因平日里不怎么读书,竟不知道前事,惹得王爷着恼,实在是本侯的失误。
为表歉意,本侯特意带来一些礼物,还请王爷收下。”
说罢,不等济格默特郎布拒绝,就对韩大使了个眼色。
韩大让帖木儿带着一干蒙古亲兵,将后方的大车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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