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刘毅知会了阮星,让他立刻组织总会的船队,青弋军需要立刻出发,前往扬州府。刘毅没有带正兵,而是让芜湖县城的一千二百民团全部出动,组织了南河江船十艘,板船十艘,江山船三十艘,还有零零散散的舢板,这支庞大的长江船队打着总会的旗号汇入京杭大运河,然后逆流而上,直奔扬州府。仅仅用了几天的时间就到达了扬州府的邵伯湖码头,邵伯湖本就是京杭大运河河水截流形成的一个湖湾,码头也仅仅是客用码头,无法停泊大型的江船,刘毅的策略是先用江山船和板船接运货物,因为它们吃水比较浅,然后再二次转运到江船上面去。
刘毅亲率一个连的火铳兵进入了吴家庄,他们都是民团,并没有穿制式的军服,其实刘毅已经下令江南制造总局给所有士兵配备服装盔甲,只是这次行动机密,不要打草惊蛇罢了。一百二十名火铳兵跟着刘毅进入了吴家庄。表面上看吴家庄是一个非常小的小庄子,居民也没有多少,整个庄子呈现非常工整的田字格型,道路都是笔直的,这反而引起了刘毅的兴趣,说明这个庄子根本就不是自然形成,而是后天人为建造的,而且庄子的围墙道路等等都比较新,不过也就是使用了五六年而已,果然魏忠贤没有骗他,这里一定是为了隐匿魏忠贤的财产,而在原来自然村的基础上进行改造而成的人工村。
想通了这一节,刘毅不禁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来到了位于村子正中心的祠堂。一百二十名肩扛二六式火铳的士兵进入村子,虽然没有穿军装,但是还是引起了村子里村民的注意,刘毅粗略的打量了一下这些村民,清一色的精壮,还有很多年轻的妇女和小孩,就是没看到老人,而且这些人的站姿根本就不像农民,村外也没有大量的农田,那么这一百多精壮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刘毅哼了一声,看来这些人是魏忠贤的守钱队伍,常年累月在这里,也就在这里安顿了下来。他们不种粮食一定是魏忠贤每月发放饷银的缘故。
刘毅不管他们怀着敌意的目光。民团的士兵们排列紧密,将火铳从肩头卸下,铳口朝外,平端在手里,这些精壮不敢贸然靠近,刘毅径直走到祠堂门前,用力敲了敲门,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伯开了门,好像没睡醒一样,问刘毅道:“这位先生找谁啊?”言语间风轻云淡,更是没有抬眼看刘毅身后的士兵。刘毅两世为人当然多留了一个心眼,而且练武之人本就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两人刚一照面,刘毅还未答话。老伯便感觉到面前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身上散发着一股只有武学大家才能散发出的气,而且此人不仅武艺高强,一定还杀戮甚众,气息霸道,应该是一员武将。
而刘毅看到老伯开门的双手布满老茧,特别是手指关节处,农民的老茧一般是手掌,是因为经常用农具干农活的缘故,而这个老伯的老茧大部分在手背和关节,一定是经常打拳所致,看来这个老伯不简单,不过也是,魏忠贤不可能放个废物来看门。
刘毅也不答话,直接将魏忠贤给他的东西递给了老伯,还有一封魏忠贤的亲笔信。那老伯接过金钥匙,金符一看,脸上立刻变了颜色,对刘毅说道:“先生里面请!”
刘毅点点头要跟他进去,民团百户,也是青弋军原来的一个小旗官过来拉住刘毅道:“将军,带几个人进去,以防有诈。”
刘毅摆摆手,示意没关系,“你们在外面等我吧,不要和那些民壮发生冲突。”
“得令!”百户领命去了,刘毅跟着老伯来到了屋内,祠堂里面并没有其他人,看来只有老伯在这里看门,老伯展开信件粗粗的看了一遍,噗通一声跪在了刘毅面前,就要磕头。刘毅眼疾手快扶起了老伯说道:“老人家,你这是做什么。”
“感谢将军救了我家主人一命,主人在信中已经言明,等会小老儿就放出鸽信,召集南直隶所有死士前来相见,小老儿和下属所有死士听命于将军,将军就是我们的新主人,江南会的所有人员奉老主人命令听命于新主人,万死不辞。”老伯诚恳的说道。
来自现代的刘毅很难理解古代人的忠义二字,虽然魏忠贤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对这帮死士肯定是很好的,要不然这些人也不会舍出性命,效忠于他。江南会,这个名字倒是第一次听说,看来魏忠贤自己还建立了个秘密组织。跟自己的特务营一样,都是私兵的性质。
老伯缓缓起身,“主人!”刘毅摆摆手,“老伯,您一把年纪了,叫我主人我听不惯,咱们还是按照军中的习惯,就叫我将军吧。”
“是,将军!”老伯立刻改口道,“小老儿俗名姓洪,将军以后可以称呼我为洪伯就行了,老主人在位时秘密从东厂和锦衣卫还有江湖上搜罗了一批绝对效忠他的死士,成立了江南会,咱们在这里一是保护老主人的秘密财产,二是万一有变老主人还有一支信得过的人马,北边不好藏身,南直隶却是个好地方,所以老主人才把我们派到这里来。”一边和刘毅解释着,老伯一边打开了藏在祠堂后院的鸽笼,放出十几只信鸽,这些信鸽飞向南直隶的四面八方,通知江南会的人来扬州府集合。然后洪伯转动祠堂佛像身后的机括,祠堂大厅正中的石板竟然掀开,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隐约可以看见巨大的青石楼梯直通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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