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援兵来了!”“什么,援兵来了?”“在哪呢?”“哪有援兵,让让,让让,我看看!”城上立刻传来了七嘴八舌的声音,听到又有援兵过来的消息,让城上已经快要绝望的士兵们心头一震,仿佛他们又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士兵们争先恐后的涌向垛口,不顾炮火的危险,将头伸出去观看城下的动静。
“杀!杀奴!”“杀!”城外旌旗招展,大队的骑兵从三道壕沟的后方再次冲向金兵的防线,城上的士兵们清楚的看到,城下方才还耀武扬威不断攻击城头的火炮,在金兵的推动下忙不迭的转向,似乎想阻击阵后的敌军。祖大寿听见士兵们的欢呼声,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何可纲也是一样。他们听清楚了部下们在喊着援兵,援兵。祖大寿一个激灵,这个时候还有援兵过来吗?他和何可纲同时抢前两步,来到了垛口前,探头一看。只见大队骑兵从树林中涌出,明盔明甲,都是大明骑兵的打扮,不是关宁军还能是谁?何可纲猛然惊道:“老祖你看,是老吴,是老吴他们!他们没死,他们又杀回来了。”因为激动,何可纲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身后传来了祖大弼的声音,“兄长,兄长!”邱禾嘉听闻消息也一并上城。
镶蓝旗的金兵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好像是没有料到明军竟然又有援兵从身后过来。三眼铳砰砰砰的打响,壕沟防线处一片白烟弥漫,看不清具体的战况,只听到明军杀声震天。祖大弼大喊道:“兄长,是吴总兵,兄长,你看见了吗,是吴总兵他们啊。”
隐隐的白烟之中,吴襄的战旗显得格外的显眼,他们隐约看到,明军骑兵们在阵中左冲右突,镶蓝旗的马甲们纷纷落马。士兵们都兴奋的欢呼起来。祖大弼冲到祖大寿身边道:“兄长,这次一定是孙阁老的主力到了,要不然锦州兵都打光了,吴总兵哪里能这么快组织这么多关宁军来援,看架势不少于三五千人,锦州的骑兵就五千,上次都折了,一定是他们回去以后遇到了阁老,阁老发兵来救咱们了,兄长,有救了,大凌河城有救了。让我带兵出城接应一下吧,兄长!”祖大弼跪在祖大寿腿边高喊道。
“等一等,再等一等。”祖大寿有些犹豫道。
祖大寿话音刚落,城外金兵的阵地爆发出巨大的呼喊声。一支数千人的骑兵举着战旗杀了过来,又是两黄旗。此战几乎就是上次作战的翻版,金兵大举压上,将明军骑兵团团围住,镶蓝旗的人马获得了喘息的时间,大队的人又围了上去,眼看着形势对明军愈发的不利。祖大弼的眼睛都要滴出血来。见兄长还在犹豫,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站起来道:“大哥,我祖大弼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绝不会看着同袍在我眼前死上两次,我就是到了阎王殿,我也没有面目见他们,今天你就是拦我,我也要去!”说完他站起来一撩披风,就要下城。
祖大寿一把抓住要下城的祖大弼,高声道:“三弟,我跟你同去。”“大哥!”祖大弼激动的抓住祖大寿的手臂到。“我也去!”何可纲高声道。
“不行,老何,我们两人只能去一个,你和邱巡抚在这里守着,我们带所有的骑兵出城接应,邱巡抚,把最后的粮食全部拿出来吧,不留了,今天成败在此一举,给骑兵弟兄们吃一顿饱饭,今天杀出去,大家就能活!”祖大寿看着邱禾嘉,坚定的说道。
城上的士兵们被祖大寿的情绪感染,他们振臂高呼道:“要活!要活!要活!”邱禾嘉二话不说转身下城,将军衙府库中最后的一些杂粮馒头全部抬了出来,大夏天的,馒头放不了几天,有的馒头甚至都有些馊味了,但就是这些,在士兵们眼中都是珍馐美味。但是今天,这些馒头不能给所有人吃,它们要留给骑兵战士们。祖大寿吩咐将最后的马料一次性喂给战马,这么多天,跟人一样饿的晕头转向的战马也终于吃了一顿饱饭。
就算何可纲再三坚持,祖大寿也不许他出战,一定要自己和三弟同去。“我和三弟真要有不测,还有大成活着,你老何要是死了,可就全没了。”何可纲是家中独男,只有姐妹,没有兄弟。所以祖大寿只是不许,何况此次出战的骑兵大部分是祖大寿的麾下,所以祖大寿才要亲自领兵,激发士兵们发挥出最大战斗力。
五千骑兵翻身上马,静静的列在南城的门口。何可纲指挥一部分士兵在门口堵路的巨石处放上两桶火炮的发射药,用于炸开巨石。这样骑兵才能冲出去。祖大寿抓着一个馒头,五千骑兵每人都抓着一个馒头。祖大寿大声道:“弟兄们,今天没有壮行酒,咱们就用这馒头代替酒,干!”祖大寿狼吞虎咽,几口就将馒头全部吃掉,所有而骑兵都跟他一样,三下五除二将馒头吃完,甚至将手指都吸吮干净。然后将三眼铳提起。左手抓住缰绳。
城外杀声震天,仿佛正在进行激烈的交战。五千骑兵的战马仿佛能感觉到主人的焦躁不安,也在纷纷打着响鼻。前蹄不断在地面上蹬踏。祖大寿提起大刀,祖大弼紧随他的身边,只听他一声狂吼:“老何,炸门!”轰!一声惊天巨响,堵在城门洞的木头和巨石被两桶火药炸的粉碎,哗啦哗啦,堵路的石堆猛地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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