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肖文海的队伍直接跨过了湖广的地界,进入了新县境内,贺锦他们的一颗心才彻底放下来,看来先前得到的消息没有错,湖广的兵马应该是去西北作战了,恐怕还要联合上河南的军队,这么一来黄州府和信阳州岂不是非常空虚?左金王小声对身边的老回回道:“你看肖文海的人直接去了新县,看样子他们也不会在新县停留很久,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你继续跟着肖文海看看他们的动向,都跟踪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在乎这一两天的工夫,而我带着人去问问路,看看信阳州的兵马去向,如果真的跟咱们估计的那样,他们的人全都去了西北,那么我们的机会就来了。”老回回拉住左金王道:“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干?”老回回知道,左金王让自己跟着肖文海,他们自己去信阳州打探肯定是正确的,毕竟老回回这帮人长得有些像色目人,跟中原人有着明显的不同,成群结队的出现肯定会引起官府的怀疑,所以贺锦自己带人去,隐蔽性更高,但是老回回却想知道贺锦下一步想怎么干。
贺锦拗不过老回回,想想反正这些计划最后也是老回回他们来执行,现在告诉他也无妨,便缓缓道:“这还不简单,信阳州和黄州府都没有官兵,这不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吗?我们现在有两千多人,是这两个地方势力最大的,咱们周边的小势力我看着就不爽,找个机会把他们全部吃掉,这里是大别山区,地形复杂,官兵就是想围剿咱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何况咱们都是常年在深山老林里待惯了的,还怕他们不成,我初步算了算,咱们若是能将这两个地方的大小势力全部吞下去,至少能扩军上万,然后我们可以趁着官兵不在的工夫攻城掠地,咱们要想有一番成就那就得自己扯旗干起来,像张献忠那样,如果跟着别人干,怎么也不可能出人头地,即便是以后我们要投靠更强的人,也要拿出自己的实力来,不能让别人小瞧了我们,我们不投靠,我们只合作,大家合作共赢!”老回回愣了愣,没想到左金王的心这么大,这可是个大目标,先是吞并两府的势力,还要攻城掠地,虽然他们经常抢劫往来的商队,可是要让老回回带兵攻打县城,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可是闯王、八大王这样的豪杰才能干的事情,没想到自己还有能成为豪杰的这一天。
左金王看见老回回发愣,拍了拍他的脑袋道:“想什么呢?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咱们现在就是要把当下的事情给做好,另外有一点我可提前说明白了,咱们的规模扩大了之后切记不可进入南直隶,只能往南往西甚至是往北,就是不能往东继续发展。”老回回眨眨眼道:“这是为何,要知道南直隶可是朝廷的重地,那边可比湖广河南富庶多了,咱们有了兵马为何不能去南直隶碰碰运气?”左金王猛然打断他道:“难道你忘了张献忠是怎么全军覆没的了吗?那边连三十万大西军都能轻松消灭,你以为自己是谁,你还能集结三十万大军吗?”左金王对着老回回一阵猛喷,老回回低下头不说话了,他当然知道左金王说的是实话,南直隶听说有一支非常厉害的朝廷军队,跟他们硬碰硬的没一个能活下来。
肖文海的人马终于还是如期赶到了新县县城,不过新县也不是什么大县,只是河南布政使司的一个边陲小县罢了,又因为跟湖广接壤,有时候还会受到湖广境内匪徒的骚扰,所以一直让河南布政使司的头头脑脑们很是头疼,新县也因此一直发展不起来,只能是一个又穷又小的县城,处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尴尬境地。县令见有大军过境,还是客兵,立刻出来迎接,肖文海自然是给他看了看兵部的行文,作为县令,其实他是知道西北有战事发生,朝廷准备调兵去西北的事情的,毕竟信阳州也是朝廷调兵的一个地点,作为信阳州的县令,他县里的驻防军队也全部被于世达给带走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湖广的军队竟然也会从新县路过,于世达已经不在信阳州境内,虽然肖文海是湖广兵,可是看见他身后万余人手中明亮的兵器,县令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他拱手道:“将军,这,这,这么多人马,小县的容纳能力确实是有限,资助一些军需粮草自然是下官的本分,但是这些士兵如果全部进城歇息的话恐怕小县容纳不下啊。”县令一边擦汗,一边对肖文海说道,希望他能通融通融,确实,对于一个只有几万人口的小县来说,一下子进来万余兵丁,那就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县衙仓库里的粮食和百姓的口粮恐怕都要被他们给搬空消耗了。
谁知道肖文海骑在马上,也不下马,用手上的大枪将县令拨拉到一边冷冷道:“好你个新县县令,真是狗胆包天,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老子们是什么人,老子们可是为朝廷、为大明百姓去西北平乱的官兵,你不说好酒好肉伺候一顿就算了,竟然还捣鼓出这些个推脱之词来,本将又不是赖在你们县城里不走,只不过在这里歇息一番,你竟然还拒绝,这不是寒了我万余将士的心?你这个县令就是这么当的?你莫不是看我们是客兵,故意欺辱我们,难道你这里是信阳州就不能让我们黄州府的兵马停留了吗?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于世达于参将前脚刚走,你就在这里败坏他的名声,你好意思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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