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志接二连三提出了几个不错的建议,倒是让卢象升刮目相看,他这才意识到,虽然袁承志年轻,可是既然刘毅和成康都放心让他去前线,那就至少说明袁承志的理论知识已经掌握的非常纯熟了,唯一缺少的就是实战经验,不过袁承志随着天雄军接连作战,相信也已经累积了相当的实战经验,不管这一次天雄军跟满蒙联军的对战结果如何,袁承志只要能回到南直隶,那么将来有一天他会接成康的班,成为新军的下一任军师。卢象升想起了刘毅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作为一名军师,其实不仅仅是那种诸葛武侯一般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人物,更应该是脚踏实地,从战术的落脚点出发再通盘考虑战略的人物,所以更应该以参谋人员来称呼军师,而未来军部将会进行升级改组,再也没有军师这个位置,只有赞画参谋,而赞画参谋的长官就是参谋长,每一个参谋都要在战场上锻炼,从图上作业到阵地布置,从情报分析到战略考量,这都是一个合格参谋人员的必备素质。成康就是实质意义上的青弋军参谋长,而未来,当年轻一批的参谋成长起来之后,青弋军的战术战略水平必然又会登上一个新的台阶。卢象升笑笑道:“白谷兄,看见了吗,我大明的年轻一代就要成长起来喽。”孙传庭也是满意的点点头,从袁承志跟他们并肩作战以来,其身上散发出的特有的青弋军年轻人锐意进取的精神早就已经让孙传庭折服,他甚至在想,若是他作为陕西巡抚可以在陕西境内拉起一支由袁承志这样包含斗志的年轻人组成的新秦军,那么大明的局面又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大人,卢象观大人回来了。”正在几人说话的时候,一名督标营的战士禀报道。卢象升一愣,立刻道:“让卢象观来见我。”片刻之后,卢象观便出现在了卢象升的面前,他身上的铠甲早就已经被鲜血浸透,因为连番血战的缘故,卢象观的手还在不停颤抖,显然是用力过度,手臂已经有些脱力了。“大哥,大哥,绥德丢了!”卢象观疾走几步,半跪在卢象升面前道。在军中,卢象升非常不喜欢兄弟们叫他大哥,天雄军既然是新军,当然要从各个方面进行革新,显然大哥二弟这种称呼只应该存在于旧式军队当中。不过这个时候卢象升显然没有心情来责怪卢象观,他知道,卢象观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可能取胜的战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想必现在卢象观的心情应该非常难受。他立刻抢前一步将卢象观扶起,“怎么样,没受伤吧。”看见卢象观满面血污他关切的问道。卢象观起身道:“大哥,弟弟无能,骑兵团损失三分之一的力量,但是没有能冲破蒙古骑兵的拦截线,绥德被巴牙喇轻取,高起潜、吕直这帮混蛋,竟然连一点抵抗的意思都没有,要不是他们放弃城池,绥德也不会这么快丢了。”卢象观咬牙切齿道。卢象升拍了拍他的肩头,前次的报信兵已经将基本情况禀报了,所以卢象升和孙传庭皆是心中有数。“行了,幼哲,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能想到这样的情况,将希望寄托于别人的身上总是会出意外的,骑兵团损失了四百人,继续休整,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要在这里跟建虏决战,你们骑兵团还有大用,下去好好休息,让将士们心中不要有负担,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大战。”
袁承志心中暗暗称赞,不愧是大明的名将,卢象升遇事不慌,冷静沉稳,这是为将者最难能可贵的品质。“还有,大哥,我们抓到了一个蒙古骑兵俘虏,从他口中得到消息,恐怕,恐怕谢嗣峰团。”卢象观低声说道。卢象升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一个团的兵力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抵挡绝对优势兵力的满蒙大军,即便是让刘毅从教导师抽一个团放在东山高地,在得不到火炮支援的情况下,覆灭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一千多将士就这样消失,这让卢象升情感上有些难以接受,谢嗣峰和他的士兵是天雄军的精锐,这样的打击对天雄军来说是巨大的。卢象升仰天长叹了一声,“幼哲,战争总是意味着伤亡,谢嗣峰和将士们都是好男儿,他们为大明和百姓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如果这一仗我们能取得胜利,那一定要去东山高地好好祭拜他们,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消灭尽可能多的建虏。”
卢象观重重地抱了抱拳,将头盔抱在怀中,领命下去休整了。卢象升对孙传庭道:“我们的总兵力是两万人,天雄军将会在三层战壕中负责正面防御,白谷兄你的兵马负责操炮还有转运伤员,天雄军前方阵地伤亡过大的话再让你的兵马分批次补充,虽然添油战术是兵家大忌,但是也要分情况,目前的战斗我们不能将所有的兵力一次性压上。我拟抽出六个团组成上中下三道防线。督标营和卢象观的骑兵结合作为反冲击部队,两个团为预备队。你的九千多人先拿出五千作为战场后勤支援部队,死伤人员从剩下的人当中随打随补,说句有些沉重的话,我们的每一个战士,即便是死也要死得有价值。”半个时辰后,孙传庭和卢象升召开了战斗动员会议,所有营级以上军官全部参加。孙传庭上前一步对大家道:“四十里铺阵地就是建虏的坟墓,我们要让他们在这里留下大片的尸体,诸位,将无贪生之念,士有必死之心。小旗打光了总旗上,总旗打光了百户上,以此类推,要是参将都打光了,那就我孙传庭亲自上,无论如何要像钉子一样死死钉在四十里铺,让建虏看看咱们明军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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