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献打听了洛书的所在,当即也不再麻烦张鲁。
如今帝女魃和佛门镇压之力相持不下,如果不能一起解决掉问题,贸然破坏这平衡,并不是聪明的事情。
张鲁牵扯自身利益,未必肯尽心,倒不如赶紧解决此间事,抽空去找重玄子老道帮忙。
等庾献回去,酒宴也散的差不多了。
当前的形势微妙,任谁也没那心情多沾杯。
倒是郭嘉仍旧等在那里,一个人自斟自饮。
见庾献回来,郭嘉也不抬头,慢悠悠自顾自说道,“你的那些属官我都先替你打发了,明日再见吧。”
庾献看见这货一阵头大。
这会儿麻烦已经够多了,这祸害可千万别生事啊。
庾献坐回席上,想了想,问道,“奉孝有何见教?”
郭嘉看了庾献一眼,脸上面无表情,“来听听国师打算如何应对那些……,所谓的小事。”
“小事”两字咬的清楚,又像是咬牙切齿一般。
郭嘉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面无表情的看着庾献。
“我也不怕告诉你,若是你今天说服不了我,那你就别想活着出这个房间了。郭奉孝为了脱劫,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庾献看看郭嘉那副吊吊的模样,心中竟莫名有种亲切感,“嗯。奉孝,我还是喜欢你这样桀骜不驯的样子。”
“???”
听了庾献这话,郭嘉的情绪都不连贯了。
“呵呵。”郭嘉想了半天,冷笑了一声。
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么。
庾献不知道郭嘉内心到底是什么思想建设,试探着问道,“当初一时轻佻随心,修了鬼道,如今是不是很后悔?”
郭嘉看着庾献,一点也没遮掩自己的狼狈,十分诚恳的说道,“我他妈想死的心都有了。”
学了一身绝世才华,却仅仅因为年轻时的一次轻佻无形,就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自己往深渊里掉,用半生来挣扎。
——努力着很难,错起来就那么轻易。
说完,郭嘉又觉得不对。
质问道,“你早知道?”
接着,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怎么能知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家伙也是契约了役鬼的。”
庾献哈哈一笑,掐动咒诀,旋即一个阴森森的鬼影从庾献泥丸宫中冲出。
阿谀中年一现身,立刻恭敬拜倒,赞美着庾献开府治事,独掌一地的威仪。
谀词之中隐含劝谏,让庾献不输先贤,勤政爱民。
郭嘉看了那阿谀中年一眼,越发困惑的看着庾献。
这家伙之前早就是鹤鸣道宫的人,由道修鬼,同样是逆天而行,同样属于未脱劫之人,可这货怎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看着,就让人有些不爽。
庾献不停歇,又从泥丸宫中唤出一位。
这次是个年轻武将,一落地就口若悬河,纸上谈兵,为庾献增益着杀伐之力,启迪着战争灵感。
大自在欢喜佛事件,至少从侧面证明了,斑斓的后手已经逃逸一空。不然的话,那被强行度化的欢喜佛就该是左拥右抱,两位邪神并存。
所以庾献现在使用起役鬼来,已经再无后患。
庾献面对郭嘉自然不可能底牌尽出,召唤了两个役鬼就停了下来,对郭嘉说道。
“你见识广博,仔细看看我的役鬼,和你的有什么区别。”
郭嘉皱了皱眉,手在面前一拂,“知己知彼”的兵法发动,双眼立刻莹莹有光,有着看透虚实的力量。
郭嘉的目光往那“阿谀中年”身上一落,那“阿谀中年”立刻像是被泼上水的水墨画一般,容貌模糊起来。
接着整张脸慢慢垮掉,粘滞的墨汁缓缓的从脸上流下,整个人像是烧化的蜡烛一样变成了一滩浓墨。
郭嘉怔怔的看着那滩墨汁,脑海中猛然想起从杂书中看到的一种精怪,不由脸色一呆。
“墨、墨麒麟?!”
庾献不答,再次完成了召唤。
这次运气极好,直接召唤出了那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一出现,就猛地扑在地上那滩墨汁里。
接着墨汁倒流,仿佛时间回档一样,将那滩墨变为一个年纪轻轻,意气风发的文官。
庾献给阿谀中年读完档,随手一挥,将召唤的役鬼都挥散。
这时,他才似笑非笑的看着郭嘉,慢条斯理道,“如何?”
郭嘉看着庾献立刻咬牙切齿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个人一起倒霉,心中多少还宽慰些,可是猛然知道别人根本没事,倒霉的只有自己,那种心理落差,给人的绝对是双倍的沉重打击。
庾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郭嘉,指头漫无目的的在桌案上轻敲着。
再次似笑非笑激怒道。
“从我得知你契约了役鬼,我就在笑。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会赢到最后的。你无论怎么挣扎,哪怕一刀把我砍了,我们也只是打个平手。我要怎么输?”
“我看着你绞尽脑汁的动着你的小聪明,看着你自以为是的掌控局面……”
郭嘉的呼吸慢慢粗重。
庾献的声音也放慢了,越发慢条斯理,也越发的恶毒,“看着你,慢慢等着你……,等着你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暴毙!”
郭嘉双目赤红,猛然咆哮一声,“你找死!”
接着身子一涌,原地化为一个虎头人身的强壮怪物。
他一脚将面前桌案向庾献踢去。
庾献毫不犹豫的一拳砸出,将那桌案打得粉碎,接着身上猛然跃出一个怀抱女子的佛陀法身。
庾献刻意的降低对帝女魃的压制,那邪神立刻眼皮蠕动,想要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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