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万两......”朱慈烺叹了口气,一脸的不忍,“都是民脂民膏啊!本宫是要行仁政的,很快就要下旨免除三饷加派,现在却先多征了几百万的盐税,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被朱慈烺找来当托的郑森正色道:“正因为师弟殿下要免除三饷加派,才应该多收一点盐税。也只有盐税才能弥补上免除三饷之后,一年几百万的亏空啊!”
“说的也是。”朱慈烺一本正经点头,“看来这盐税还是得收的,不过百姓会不会因为这几百万两的盐税而吃不上盐呢?”
“应该不会的,”郑森看了眼几个大盐商,“你们会不会加价卖盐啊?”
“不会,绝对不会!”
“市面上的盐价一文钱都不涨!”
“盐价还可以跌一点......”
朱慈烺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本宫就勉为其难,收下这一年600万两的盐税了。
至于两淮盐政各司,包括巡盐御史在内一并撤销,凡盐政、盐业、缉私等事务,全都交给盐业总会管辖,而盐业总会则由尔四大总商以及本宫指派的一名总商共管。五大盐业总商全都授予皇商身份并赐正四品官身,归抚军大元帅府直辖,有权请见本宫并递交奏折。
而两淮盐政各司的吏员、盐丁,也都由盐业总会负责遣散或酌情留用。一定要小心处置,尽可能别闹出乱子。
另外,本宫还特许盐业总会招募盐丁5000人,可配备甲械火器,一如官军,以缉查私盐。不过所捕获之盐枭不得由盐业总会以私刑处分,须押解淮、扬二府审理处置。”
“谢千岁爷大恩!”
“谢太子恩典!”
“草民叩谢天恩......”
好啊,涨了十倍的税,四个盐总居然还要叩谢天恩!
如果崇祯看见这一幕,肯定也要相信他儿子真的被太祖高皇帝附体了......
不过这四个盐总并不是装出来的,他们是真心感激朱慈烺的。因为朱慈烺不仅开恩收税了,而且还把两淮盐政承包给他们了。
这可真的是大恩天恩了!
因为两淮盐政衙门本身就是个无底洞上上下下的官员那个不是吞金兽?在盐政衙门任官几年哪个不是捞得盆满钵溢?盐政上下那么多官吏,大家伙儿一起捞一起贪,积小贪为大贪,哪年不贪个五六百万?
如果让盐商总会去接管盐政,每年有个一百万两的花销就顶天了。而且这一百万两花出去,必有一百万两的效用。
而原本的盐政各衙门,其实就是朝廷花钱请人来帮着贪污和贩私盐的——能在两淮地面上犯私盐的,谁没在盐政衙门里使过钱?
“起来,都起来,赐座。”朱慈烺笑着给四个已经成为皇商的盐商赐了座,然后又吩咐左右道,“宣苏老米来吧。”
苏老米就是朱慈烺要安排进淮扬盐商总会的第五名总商!
他在过去几个月中和酱油黄、黄大宝、吴三妹等人一起管着朱慈烺从北京带出来的金银。管理得还算不错,不仅收支账目清晰,而且在跑路过程中遗失的金银数目也很少。
“这位是苏生,字升之,苏老米是他的绰号。”
苏老米很快就被宣到了朱慈烺跟前,行礼过后,就被朱慈烺介绍给了四个徽帮盐总。
“他是从北京就开始跟随本宫的克难皇商,一直在行朝替本宫管钱,是本宫的心腹。”
心腹啊,以后要多多关照......
四个盐总都投去了讨好的目光。
“以后他就跟你们一起替本宫管两淮盐业了!”朱慈烺接着又道,“不过他可不是本宫的钦差,在盐商总会当中,你们五个都是一边大的,他可没有能力关照你们。你们有什么要求,直接给本宫递奏折,也可以请见,知道了吗?”
“臣等知道......”
朱慈烺点点头,“还有个事儿要和你们说了,便是以后两淮盐业的包税不必解库。”
所谓解库就是解往户部的库房。
“不解库?”王万春一愣,“送去哪里?”
朱慈烺一笑:“你们几位盐总都兼营会票和放贷吧?”
所谓会票,就是银票的前身,作用就是汇款。不过并没有专业的钱庄和票号,通常就是由有实力的富商兼营。
至于放贷,那更是富豪之家常用的敛财手段,不过也多是兼营,基本没有专业放贷的商号。
“回禀千岁爷,我等的确做会票,也会放贷,不过不放印子钱......”
“呵呵,”朱慈烺笑了笑,“本宫知道你们都是有良心的好商人,所以就想给你们再开一个发财的门路。”
他顿了顿,“你们要替本宫,替朝廷,替天下间信得过你们的官员和商人管钱......具体的营生包括存、贷、汇、兑和受朝廷委派铸造钱币!
为了做好这些买卖,盐商总会下面应该开设一所盐商银行!你们四家和苏老米都各持两成股份吧。盐商银行的商本就定为三百万两,各家都出六十万两。
以后两淮的盐税都存入盐商银行,朝廷需要用钱的时候,再持会票支取。存在盐商银行的银子本宫只收五分年利,你们只要能应付支取,便可用之放贷生息。
为此,盐商银行还应该在南京设立总行金库,存放足够的银两以备调用。四位盐总,你们觉得本宫的提议如何?这盐商银行的买卖可否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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