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隆隆如雷一般响动。三千二百铁骑,只是簇拥着大明抚军太子朱慈烺走在南京城外的官道上面。
在他们身后,是无数各色旗号翻卷,更有数千扛着火铳的步卒跟随。两协骑兵,三协火铳兵,正护着朱慈烺出城去30里郊迎大明首富郑芝龙。
这五协精兵,再加上由吴三辅、郑森领着去镇江迎接郑芝龙的中师火铳协,总共六协9600官兵,就是朱慈烺称霸东南的老本了!
他现在把所有的老本都拿出来,而且还以最佳的状态,展示给郑芝龙看,当然是为了和郑芝龙好好商量嫁妆的问题了......
裸婚什么的,那是多尔衮的女儿才能享受的待遇——多尔衮一穷光蛋摄政王,还是少数民族,朱慈烺也不好意思问他要嫁妆啊!
而郑芝龙的女儿还想裸婚?郑爸爸郑首富好意思吗?
至于嫁妆多少,当然得看男方的实力了。后世要看房产证,要看文凭,要看年薪什么的。现在朱慈烺是封建国家的领导人,南京皇城都是他的,进士文凭也是他自己发的,年薪当然也无所谓了......作为一个封建社会的国家领导人,真正能够展现实力的,其实就是枪杆子和刀把子了!
有了枪杆子和刀把子,才能有封建主义政权啊!
所以朱慈烺就一次性把自己的老本都拿出来给郑芝龙看了。
在展示实力的队伍前头,还有不少传骑奔走往来,将前方郑芝龙大队人马的情况,不断的带来。
“千岁爷,郑家大队绵延二十里,前锋已到十里之外!”
“千岁爷,岗哨已经在四下展开完毕,闲杂人等都已经驱离。”
“千岁爷,福建郑总兵正带领数十随从,先行赶来!”
听到回报,朱慈烺勒住了战马,然后抬起右手,下达了全军停止的命令。然后又对和他一块儿出城的海军卫指挥使黄斌卿道:“黄卫帅,你和郑芝龙挺熟吧?”
“千岁爷,臣和郑芝龙的确有些交情,”黄斌卿笑着回答道,“当年臣和郑芝龙一块儿对付过大海贼刘香。那刘香可厉害得很啊,袭扰广东、福建、浙江沿海,闹得东南不得安宁。他和郑芝龙原本还是把兄弟,后来因为郑芝龙受了抚才反目成仇的......说起来郑芝龙肯受抚,也是朝廷之福啊!如果他和刘香一起闹,那可真是四面八方皆无安宁了。”
朱慈烺点了点头,郑芝龙的归顺的确是大明的运气——现在毕竟是17世纪,是海洋的时代了!
而郑芝龙这个大海贼归顺后,大明就有了通往海外的桥梁。虽然郑芝龙打不过荷兰、西班牙、英格兰和法兰西的海军主力舰队。但是人家的海军主力也不会到中国沿海来转悠,现在可不是19世纪。而西方那些海上强国在中国沿海的武装商船遇上郑家的舰队,还是挺头疼的。
要不然以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实力,也不会答应向郑家交保护费了!
有了郑家这张大牌,大明才能从海洋上获取抗清的力量,而不是为了海防而分散本就单薄的抗清实力。
“黄卫帅,”朱慈烺笑着,“你和本宫说实话,郑芝龙为什么会受抚?受抚对他有什么好处?”
黄斌卿笑着:“郑芝龙是海商,受抚自是为了图利......而海商之利,则在经营贩卖。江南的丝绸,景德镇的瓷器,日本国的漆器,此三者又处于一条航线之上。郑氏的商船可以从日本运出漆器,在宁波卖出一部分,然后再装上江南出产的丝绸、瓷器,运往广东、吕宋及南洋各地。
在郑芝龙受抚之前,他家的商船是跑不了一整条航线的。从日本国过来后就只能在大员岛落脚,再由别家的船只跑大员和宁波,很不方便。”
朱慈烺笑着问:“所以只要东南被朝廷牢牢控制,郑芝龙就是我大明的忠臣?”
“啊,差不多吧,”黄斌卿笑道,“还是千岁爷英明。”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就看见数十骑飞奔而来,走在当先的,正是大师兄郑森。
......
“臣福建总兵官左都督郑芝龙叩见抚军太子殿下!”
一个晒得漆黑的高大汉子跪在朱慈烺脚下,应该就是大明首富郑芝龙了。而朱慈烺见了他却有点皱眉头——怎么和郑森不像啊!你怎么那么黑啊?是当海贼晒的还是天生的?如果是天生的,可别遗传给女儿啊......
他连忙往跟随郑芝龙而来的人群看去,都是黑不溜秋的,只有郑森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文士(就是陈近南他爹)白一点。
“快快请起,都起来吧!”朱慈烺一边笑,一边虚扶了郑芝龙一下,将自己的二号老丈人搀了起来。
他发现郑芝龙长得比郑森壮多了,比自己高半个头,个子和吴襄、吴三辅差不多。
“走,”朱慈烺拉着郑芝龙那只粗糙得不像话的右手,想象着郑茶姑的大手,只好暗自苦笑,“总戎,时候不早了,这几日天气也湿冷得很,不如先和本宫一起入城吧。”
说着话,就拉着郑芝龙一块儿上了马,先带着他看了跟随而来的3200甲骑和4800火铳兵,而后才并辔往南京外廓的仙鹤门而去。
仙鹤门就在钟山脚下,紧挨着钟山东麓,风景不错,因此有几所原属于南京勋贵的园子。那几家勋贵坏了事后,这些园子也被没收后重新分配。其中有一所赏给了黄斌卿,现在这所宅子已经被好生收拾过了,以供朱慈烺和郑芝龙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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