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答得好!”
朱慈烺看着眼前这个“克难义从”出身的天津学子,笑容满面地点头——这家伙是“克难出身”,是自己人,靠得住啊!唔,长得也不错,斯文儒雅,像那么回事儿。
“少安,”朱慈烺接着又道,“你既然选答了‘清流物议如何为国所用’一题,又提出了办法,想来是愿意为本宫去打理喉舌、笔杆的。”
今天面试的题目不止一道,而是有四道,一是清流物议如何为国所用——这道题目就是用来招募朝廷的宣传干部的。
二是官屯军田如何管理收租——随着军屯卫所数量的增加,需要许多官员去管理,这方面的人才缺口也是极大的。
三是如何招募民团练勇并使之能战——这是为江北、河南、山东各县招募县令的题目。
四是如何收取商税、关税而又不伤及工商百业之本——这是为江南各县招募县令。
参加面试的贡士必须在四道考题中选取至少一题作答,当然也可以选择更多的考题直到全选。
选择题目多少和答题水平的高低,就决定了贡士是黜落还是高中,是第几甲第几名。
而眼前这位雷少安只选了一题,一二三甲是无缘了,不过第四甲的进士出身还可以一搏。
“学生愿意为太子殿下之喉舌!”
答得好!朱慈烺满意地点点头——他说愿意为“太子喉舌”,那就是把自己置于太子党羽的地位了。而且他的出身也决定了他的屁股一定是和朱慈烺坐在一块儿的。
他一天津人,在东南没有产业,现在虽然落籍到了和州,但那不过是挂个号,方便高中后领取职田而已。在和州地方上,他还是个没有根基的外来户。
一家老小想要过好日子,就得跟着太子爷去收拾东南当地不服从的士大夫!
“好,”朱慈烺又赞了一句,“你是义从,又是东林(是朱慈烺安排入东林的),又有真才实学,本宫赐你进士出身,名列第四甲!”
雷少安连忙起身给朱慈烺叩头,“学生叩谢太子殿下天恩。”
“呵呵呵,”朱慈烺笑着,“起来,起来说话。”
看见雷少安站起身,朱慈烺又笑道:“少安,你的进士出身是终身的,只要不被锦衣卫和都察院抓了,是不能革去的。不过本宫授予你的官职却没有那么牢靠了......从崇祯十八年开始,本朝的文官也要逐步实行试官制和末位裁汰制了。
所谓试官制,就是正式授官之前,先使用三个月。三个月后,又吏部会同上官考核政绩,合格者转为正式官,授予官阶并发放全额俸禄。在试官期内,则授予同官阶,发半俸。
而末位裁汰则是吏部会同上官对某官进行年考,年考为下下者,或者降级,无级可降就夺官裁汰!而且下下的考评数目是有定额的,克难伯爵以下者,每十官必有其一!”
朱太子的官还真不好当!不仅不大好贪赃枉法,连混吃等死都不允许——居然有末位裁汰制!年考下下就得降级乃至夺官裁汰!
而最可怕的是“下下”的评分还是有指标的,十官必有其一啊!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官都得担心“下下”,朱慈烺也没那么不通情达理。
首先,克难伯爵以上的功臣是不必参加官考的。他们是“拿股份”的功臣,只要别让锦衣卫和都察院揪住大错(少贪点朱慈烺也得包庇),把爵位弄没了,就是再无能,也得给个闲差养起来的。
其次,那些拥兵自重有地盘的当然也不考了。人家是挂靠的“加盟商”,不造反不当汉奸就不错了,考什么呀?
再次,各地混吃等死的大小官员还有许多,暂时也不参加官考。因为朱大太子手头堪用的文官实在太少,要是考得太凶都考没了也不行啊,官总得有人当吧?
扣除以上这些,现在被“考”的官员主要就是克难新军体系中,没有爵位的中低级军官;登莱恩科出身,在大元帅府或内阁六部等中枢衙门中任职的低级官员;都察院体系中的御史;崇祯十八年恩科得中的新科进士;崇祯十七年九月以后入仕的属于吏部、兵部管辖的所有官员。
基本上的原则就是老官老办法,新官新办法!
当然了,新官不仅面临官考这个新办法,他们的俸禄也是新办法!
朱慈烺接着又道:“本宫不仅要行官考,要裁汰无能之官,而且还会高薪养官!少安,你是进士出身,授官就是从七品、正七品的衔,根据新拟定的薪俸办法,月俸有20两,另外还有300亩职田。
你现在落籍在和州,职田也在和州领取......和州虽在江北,但也是富庶之地,300亩的职田一年总有一百到一百五十石白米的租子。加上一年二百四十两的俸禄,算是相当不错了。”
150石白米在南京的售价至少300两白银,再加上240两的官俸,等到雷少安过了试用期,他的年入就能达到540两,平均每个月都能有45两银子。
另外,他如果在南京做官,朝廷还会提供免费的房舍。
一个刚刚入仕的七品官能拿到这个数,怎么都算是高薪了!
“少安,”朱慈烺笑问道,“你对这份收入可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臣叩谢......”雷少安立马起身,又要叩拜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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