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烦死了......”
一个孩童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正在争论的阁部科道诸臣。
大臣们被这个突然咋呼起来的小屁孩惊了一下,都停止了议论,纷纷扭头看着这个本来坐在一张迷你龙椅上的大明监国太侄。
小太侄已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正怒目冷对着下面一帮大臣,似乎就要发怒。他身后一道帘子后面,却突然响起了周皇后的声音:“魏尚宫,你带太侄去玩吧!”
大臣松了口气儿——一三岁小屁孩懂啥,快玩去吧!
太侄监国只是一个名义,真正管事的还是周皇后、张皇后。
魏清慧从帘子后面出来,正要去牵朱慈烺的手,这小屁孩居然又哼了一声:“要锦囊!要父皇留给我的锦囊!”
原来小屁孩想起崇祯皇帝留下的三道锦囊计......他一定是看见下面一堆大叔大伯吵吵个没完,所以就想起朱由检临和他分手时交给他的三个锦囊了。
这三个锦囊虽然是交给朱由检的,但是并不由他亲自保管,而是让魏尚宫随身携带。不过魏尚宫也不敢把这三个事关重大的锦囊随随便便交给朱慈烺这个小孩子。所以她就扭头往珠帘后面看,等着两位皇后拿主意。
“春哥儿,别胡闹了,快去玩吧!”周皇后当然不会惯着朱慈烺这个小娃娃了。
说实在的,这个小孩子有时候挺古怪的,常说些乍一听平平常常,细品一下却高深莫测的话,也许真有点宿智......但他毕竟是个三岁小孩子,一定要好好管教,要不然学坏了这么办?他可是当皇太侄的,现在不学好,将要就要当昏君了。
“婶母,春哥儿没有胡闹。”朱慈烺在张皇后不在场的情况下,都管周皇后叫娘亲,但是张皇后在场的时候,却管周皇后叫婶母,管张皇后叫娘亲。不过他无论在什么场合,都管崇祯叫父皇......这关系还真有点乱!
朱慈烺一本正经的说:“父皇留下的锦囊计不就是现在拿来用的吗?”
“太侄殿下,”刚刚当了首辅的王在晋开口道,“万岁爷留下的锦囊计是用来应付黄台吉打燕、宁二镇;黄台吉打开平;黄台吉进兵宣府这三种情况的。可现在黄台吉打的是辽东、辽西,所以锦囊计是用不上的。”
“王阁老,”朱慈烺的小脸一拧,很不服气的说,“你都没有看,怎么知道用不上?”
“春哥儿......”周皇后眉头大皱,这小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呢?
“婶母,”朱慈烺还在犟嘴,真不是个好孩子,“为什么不能看呢?也许有用呢?”
周皇后还想数落儿子,边上的张皇后却先说话了:“就看看吧,本宫也有点好奇,就想看看万岁爷留了什么锦囊妙计。”
张皇后既然说话了,周皇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对魏清慧道:“魏尚宫,拿锦囊过来。”
三个锦囊很快被魏清慧交到了周皇后手中,周皇后先打开了绣着个“甲”字的锦囊,取出一张信纸,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短短的几行字。周皇后低声念道:“若奴贼以大兵攻燕、宁二镇,则燕、宁二镇取守势。
蓟辽军沿辽西走廊东进逼锦州,勿袭坚城,在城外立以坚寨即可。再以平辽军出金、复二州,拔奴贼之永宁城堡,亦勿强袭,筑堡于城外持久之即可。
同时再传檄信州,请兀良哈大贵妃出兵大沙窝之北,以为牵制。”
接着,周皇后又打开了绣着个“乙”字的锦囊,也取出一张纸,开看后再次低声念道:“若奴贼以重兵攻打开平宫城及金莲川草原,则漠南草原大贵妃自可当之。
朝廷则以蓟辽之兵以步步为营之策逼锦州,并筑城于锦州之侧。以平辽之兵攻复州之永宁城,勿强取,抵近筑城即可。
同时,再以燕宁之骑兵扰袭草原,绝敌后路,迫敌回师。”
还有第三个锦囊,也被周皇后打开,拿出里面的信纸,展开一看,“若奴之主力绕过燕、宁、开等镇,直赴宣府,太侄及朝廷当率帐前、殿前两军北上宣府,摆出与奴决战之姿态。
同时令大宁、蓟辽、平辽,草原五万户等军主动出击,或扰袭敌后,或步步为营,迫敌退兵回援……”
周皇后收起了信纸,叹了口气:“念完了......三条锦囊计中并无应付敌向辽东、辽西进军之策的!”
朱慈烺小脸纠结着,似乎还不死心,“婶母,真的没有吗?父皇留下的计策,真的对付不了坏人吗?”
“没有啊......”周皇后说着这话,也觉得朝堂上的气氛有点不对了,所有的大臣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朱慈烺这时忽然对魏清慧道:“魏姑姑,春哥儿要去玩了。”
魏清慧应了一声,又扭头看着周皇后。周皇后点了下头,魏清慧连忙上前去牵着朱慈烺的小手,一块儿出了玉熙宫大殿。
周皇后看见朱慈烺蹦蹦跳跳的走了,才开口问朝堂上的重臣道:“万岁爷留下的三道锦囊妙计可用吗?”
兵部尚书张凤翼回答道:“皇后娘娘,万岁爷的三条妙计虽然不能直接套用上去......但同样的路数,却是可用的。因为万岁爷的这条妙计,其实都在用围魏救赵和避实击虚这两招。也就是在奴贼大军进击的方向上坚守以待,在别的方向上谨慎出击。或是扰袭,或是蚕食,不求毕其功于一役,但求积小胜为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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