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六七岁年纪,模样相当俊俏的小娘子跟着王承恩进了万胜殿的东暖阁。只见她穿了一席月白色的交领衫,衣襟披开,内穿红色抹胸,凸显出了相当婀娜的身形。她的眼睛又大又亮,琼鼻樱唇,肌肤雪白,的确是个相当出众的小美人。
看着毛小美人对着自己盈盈一福,朱由检顿时就眉开眼笑起来。毛文龙有女如此,还将之送入宫中陪王伴驾,也足见其对大明的一片赤诚......袁崇焕上辈子居然杀了这样的忠臣,被千刀万剐也活该啊!
朱由检咪咪笑着,冲着毛贵妃招了招手:“来,美人儿,到朕身边来坐!”
毛贵妃是十天前才入宫的,之前也没被宫中的女官们调教过,因此显得相当青涩。她也晓得今晚是来做什么的?一张粉脸已经涨得通红,洁白的牙齿轻轻咬着红唇,低低应了一声,然后才轻移莲步,到了朱由检身边。
朱由检坐的是“龙椅”,相当宽大,他往一边挪了挪,就给毛贵妃腾了块地儿,让她坐了下来。
一个香香糯糯的美人往身边一坐,朱由检的龙心已经大悦,不过他还是压了压“无道之心”,然后关切地问:“今儿是不是收到旅顺口的信了?你爹爹的病好些了吗?”
毛文龙是万历四年生人,今年已经67岁了,身体也不是太好,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得病,这也是他想要致仕的原因。
不过朱由检还是希望毛文龙能再熬几年的,只要他这尊大神在,毛文龙的那群养子养孙就不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毛贵妃听了朱由检的问题,樱唇一抿,眼眶里面就自动生成了两颗泪珠儿。
朱由检也皱了眉头,“怎么?老爷子的病......”
毛贵妃叹息一声:“我爹爹年纪老了,受不得辽东苦寒,每年冬天都会犯病......若是能早点去杭州休养就好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笑道:“等天暖和一些,朕就带着你巡视辽东,到时候你爹就能把这副担子卸下了。”
“嗯。”毛贵妃点点头,显得非常高兴,“万岁爷,您打算让谁接下平辽总兵的差?”
“让史可法去,”朱由检笑道,“史可法以大学士之尊,挂兵部尚书衔督师辽东,兼任平辽总兵!”
在朱由检眼中,史可法可是一张和洪承畴、孙传庭、卢象升不相上下的王牌!他上辈子就是逆子倚重的帅臣,这辈子又是北直隶团练的缔造者之一,早年还在遵化打败过黄台吉!后来虽然没再打过什么大仗,但是却长期带兵(北直隶八府的大府都要带兵),治军的水准相当不错,后来又在孙传庭外放蓟辽后出任兵部尚书(袁崇焕入朝掌了刑部)。现在以大学士和兵部尚书的资历,外放辽东,应该是没有一点问题。
而且为了替史可法助威,朱由检还准备巡视辽东,为史可法撑腰,同时也为了拉拢毛文龙的那些养子养孙——对毛文龙的养子们而言,朱由检可以算他们的妹夫,对毛文龙的养孙而言,朱由检就是他们的姑父。
都是自己人啊!
想到这里,朱由检站起身,又拉了毛贵妃一下,“珍珠儿,时候不早了,咱们该歇着了。”
......
“太后,代阿玛已经到了,要不要......”
沈阳,紫禁城,凤凰楼。
正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批阅奏章的大清皇太后泰松耳边,传来了她最信任的大内总管太监海富贵的声音。
泰松太后沉着声音道:“宣他进来!”
“嗻。”海富贵应了一声,就转身下了凤凰楼。
今年已经36岁的泰松吩咐完毕,又拿起一本豪格从海州发来的奏章,眉头微蹙着看了起来。
一阵脚步响动传来,然后就看见须发花白,大腹便便的代善在海富贵的搀扶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看见泰松坐在那里动也没动,也不起身迎接,代善显得有些不快,嘟囔着道:“太后,你的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早两年你可都是在凤凰楼下面迎我的。”
泰松放下奏章,看了一眼老代善,轻轻哼了一声:“嫌本宫架子大,你可以不来啊!”
泰松太后能说这话,说明她的翅膀已经够硬了!她在察哈尔部的时候,就是个带兵的女人,在兀良哈被朱由检抓去后,就代替姐姐出掌中军万户斡尔朵,当然知道要怎么抓刀把子。
所以在母以子贵,当了太后之后,就一直牢牢把持着蒙古正黄旗,还以儿子的名义,自封为蒙古正黄旗旗主——这是八旗蒙古中唯一的旗主(根据满清的旧例,只有满八旗才有旗主)!而且她还利用手中的权力和自身的号召力,不断招揽蒙古散民加入蒙古正黄旗,将蒙古正黄旗下的牛录,从最初的25个,发展到了如今的40个。
另外,她还建立了直属自己的“太后旗鼓包衣甲喇”,整整五个牛录的精锐,随时可以拉出一个方阵营外加一个炮兵队的兵力。其成员都来自两黄旗汉军、两黄旗朝鲜和野人女真。
有这两支基干武装,泰松太后在沈阳的权力,就变得相当稳固。
代善被泰松怼了一句,却也不敢发作,只好打着哈哈道:“哎呀,我怎舍得不来?我不来,你又睡得着吗?时候不早了,咱们这就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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