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东西都是幌子。
所有的一切背后,藏着的都是天赐大珰魏公公的家国情怀,以及他那悲天悯人的赤子之心。
权不权的,钱不钱的,女人不女人的…于公公而言,其实都是浮云。
他在乎的还是这个生他养他的国家啊。
为了国家的发展,个人是可以做出一定牺牲的,比如,那么一羞羞的良知。
科学表明,良知这东西,是会束缚一个年轻人展翅高飞的。
放在历史宏观大角度来看,良知是会影响国运,影响一个民族的。
所以,必须舍弃。
公公当断则断,绝不妇人。
既然专业人士给出了更好的意见,那就全盘交给专业人士做好了。
这件事,说白了,完全是他魏公公杞人忧天。
好比,明明都敲了人寡妇门,何必还面带羞色,装过路小哥呢。
弄到天边,他魏公公也不可能把魏国公府给拔掉,那么费再大的心机也是枉然。任你文章做的天花乱坠,任你铁证如山,朝野上下也没人会信魏国公谋反。
既然如此,就随便搞搞好了,粗糙些也成,反正就那么一回事。
这事,关键不是信不信,真还是假,而是有没有。
“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你办事,咱还是放心的。”公公神清气爽,越看田刚越觉亲切。
从前只以为这位是个耿直的大男孩,不想也有黑暗的一面。但再想人可是锦衣卫出身,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专业领域出来的,三把刀还是有的。
相较未来的锦衣卫大都督田尔耕和五彪之一的许显纯,田刚其实算不上优秀,他这做法放在厂卫内部也就是正常套路,并不出新。
搁田尔耕或许显纯来弄的话,定是另有花样了。
奈何,那两位大佬一个还在北镇初级阶段奋斗,一个则不知去向。
手头无大佬,田刚为先锋。
公公都指着田刚了,往后这类事务也都要打包给田刚,还有那个东厂的齐祥芳。万历既然把厂卫都给他派来了,那么肯定默认他魏公公用厂卫办事的。
如此资源,不用岂不浪费,也对不住皇爷的苦心?
可田刚虽然献了策,但一听要自己去办,不由还是有些迟疑的。
公公知道他担心什么,遂道:“你只管去做,这事只不过是个由头,于魏国公并无多大影响。”
“那属下这就去办!”
得了魏公公肯定,田刚也是放下心来,他还真怕魏公公心血来潮,非要诬陷魏国公府谋反呢。
那样一来,只怕今日在场这干人等,一个个全要掉脑袋。
公公拍了拍田刚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要有顾虑,你只要知道,我们是在为陛下做事就行。”
………
魏公公走后,田刚再次回到三间房中。
徐元仍在地上躺着,身畔就是一片血泊,因为天冷的缘故,血泊已经半凝结。
“大人!”
几个锦衣卫上前见过百户。
田刚微一点头,示意手下弄醒徐元。
徐元醒来之后,第一感觉就是巨痛,继而眼珠子瞬间暴涨,好似要突出来般。
因为,在他的面前,有一个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百户正拿着他的断掌,反复看那切口。
“你醒了?”
田刚将那断掌扔在一边,看向眼睛无比恶毒的徐元,并未说什么,而是起身命人将纸笔备好,接着就写了起来。
约摸写了百多字后,田刚放下笔,来回看了遍,尔后放下让墨迹阴干。
徐元知道对方在写什么,他正是因为不肯陷害国公才落的如此下场的。
“枉你们这帮鹰犬费尽心机,想要诬陷我家国公,却可知,世间岂有谋反之国公!”徐元仰天大笑,鹰犬不择手段,在他看来却是可笑至极。
田刚始终没有反应,只平静的看着徐元,任他在狂笑。
待对方笑够之后,便将那干了的供词拿到徐元面前,道:“按手印吧,手印一按,这事就算结了,以后你也不用吃苦了。”
徐元鼻腔一“哧”,扭过头去,吐出两字:“休想!”
田刚摇了摇头,缓缓朝后退了几步,然后弯下腰去,从地上捡起徐元的断掌,捏住那满是鲜血的大拇指就在供词上轻轻的按了上去。
这一幕看把徐元看呆了。
田刚终是笑了,然后从身后的刑具上抽了一根麻绳来到徐元面前,继而套在他徐元脖上,慢慢收紧…
徐元没有挣扎,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挣扎,他的视线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的断掌。
………
穿了一身布衣的徐广和徐兴冻的直哆嗦,可二人却谁也不肯离去。终于,他们见到了魏公公,二人急忙上前给魏公公行了大礼,尔后徐广硬着头皮道:“敢问公公何时放我等离去?”
公公有些奇怪:“你们要走便走,咱家何曾留过你们?”
“是,是…”
徐广和徐兴面露尴尬,“我等甲衣和兵器…”
公公闻言不快,微哼一声:“咱家身为江南镇守,岂会贪你们那点东西。”说完,不由分说就叫左右撵人。
徐广和徐兴无奈,只能灰溜溜的走人。
公公却叫住他们,说道:“你二人替咱家带句话给国公大人,就说这溧阳铁场本是朝廷所有,咱家今奉皇命出镇江南,便事事须以朝廷为重,还望国公大人体谅一二。”
徐广和徐兴能说什么,他们能活着回去就是菩萨保佑了。
等二人带着麾下家兵走后,曹文耀颇不放心道:“公公真就放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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