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大广厅里,难得在晚饭之外的时间内聚齐了所有的刀剑男士,这些天,因为审神者的昏迷不醒,远征以及出阵的任务皆被放下了。
听闻审神者醒来,刀剑们齐聚一堂,此时齐齐注视着上座,厅堂内死寂一样的安静。
浅川奈绪坐在右座上首,以手扶额满脸崩溃。
馒头一样大的小手撑开,能清楚的看见手背上五个可爱的小肉坑。
那手太小太稚嫩,骨节亦不够灵活,以至于握着勺子都显得格外笨拙。
那一身红白双色巫女服的女娃娃宛如雪做的团子,此时正抿着嘴,顶着一张包子脸正襟危坐的拿着勺子,挖着蛋羹往嘴里塞。
“事情就是这样。”
浅川奈绪一脸崩溃,如此解释道:
“因为吃错……我是说灵力出了问题的原因,所以导致她身体出了点问题,虽然还记得一些东西,但是脑子大概不太好使……”
说脑子不好使大概还是轻的了,时雨目前的状况,几乎可以说是强行将一个成年人的思想压缩成一个孩童。
很多事情她记得,但是却并不能理解。按理来说,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多,思想也会变得成熟,没有道理记得那些过去,思想却还天真单纯。
但是时雨如今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却会像个孩子容易分心,娇气,爱撒娇,爱玩闹。
但是这样的情况却又比浅川奈绪想象中的要好一些,多少不用担心时雨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将过去和名字给泄露了出去。
而时雨家里的孩子向来乖巧体贴,应该会好好照顾她的……吧?
“光忠!我要吃团子!花见团子!要吃!”
时雨拽着烛台切光忠燕尾服一样的衣角,仰着小脑袋萌萌的看着他。
烛台切光忠立刻露出一副被萌得受不了了的慈爱之笑,斩钉截铁地道:“不行,主人,会蛀牙的。”
时雨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倒是没有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转,就朝着一旁的大俱利伽罗扫了过去。
大俱利伽罗,与烛台切光忠同为伊达宗政的爱刀,(划掉)皮肤黝黑的非洲六天王之一(划掉),性格孤僻,口头禅是“不想跟你们混熟”、“我一人足矣”。
这样一位毫无亲和力的付丧神,在时雨的记忆中却是一个相当可爱且心软的孩子,虽然不知晓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影响,但是幼生期的脑子只会遵守本能。
“大俱利!陪我去万屋买团子好不好?”
时雨小团子迈着小短腿跑到大俱利伽罗的身边,脚步一顿,抬起手,踮起脚,学着记忆中的动作拍了拍坐在小几边大俱利的肩膀。
“……不想跟你混熟!”大俱利宛如触电般的偏了偏身子,猛地扭过头,语气冰冷生硬地道。
说完他心中微恼,现在的审神者可不是以前那个温柔稳重的女子,而是一个孩童,他这般说话,肯定会吓到她的。
这般想着,心里又有点泄气,肯定会被讨厌的吧——也罢了,反正他总是一个人。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一睁开眼,却看到一张粉团子似的脸蛋凑到了自己的面前,清澈的眼睛宛如含了水,睁得圆溜溜地看着他。
大俱利伽罗顿时就炸了。
“你!你别靠那么近!”
“噫!大俱利!去嘛!我给你买苹果糖哦!”
“让我一个人待着!”
眼看着大俱利伽罗已经脸色涨红到黝黑的皮肤都遮挡不住的地步了,坐在大俱利身边的鹤丸国永忍不住伸手,将气鼓鼓的小团子捞了过来。
鹤丸国永刚来的第二天,审神者就出了事,但是没少在其他付丧神口中了解审神者的事迹,他对于自己的主君是存了几分好感的。
审神者出事昏迷的那几天,他还暗嘲自己是否命中克主,否则换了这么多任主人,一始而终的寥寥无几。
此时抱着软包子一样的小娃娃,鹤丸国永忽然就笑了。
“主人啊,你为什么缠着小俱利呢?小俱利看起来很好说话吗?”
顶着大俱利想要拔刀的可怕目光,鹤丸饶有趣味的问道。
猛然被抱了起来的幼婶有些慌乱地按住了鹤丸的手臂,听见这个问题,歪了歪脑袋,掰着手指头细声细气地道:
“大俱利是个——好.孩.子~!虽然每次都说要自己一个人,但是跟大家都配合得很好。马当番的时候说不要照顾别人的马,但是他从来没有偷懒过嘛,马儿都被照顾得很好~!明明受了伤却总是说自己不必治疗,把手入室让给别人。还有……还有很多……反正大俱利是个好孩子——!”
说完,还伸出小短手摸了摸鹤丸的额头,看着他微微愣住的模样,努力露出一个老奶奶的慈爱微笑:“鹤丸也是好孩子,大家都是好孩子。”
——哪怕他来的第二天,审神者就命悬一线,但是却没有丝毫的负面情绪留在审神者的心中。
——哪怕强大的心灵被压抑成幼弱的孩童,她却依然真实地展露温柔与包容。
鹤丸国永感觉到那摁在额头之上软绵绵的力道,却像摁在他心脏上一般,让人觉得心口酸软。
他低低地呢喃道:“哎呀,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整个大广厅中的气氛忽然变得格外温暖,连前阵子因为审神者伤重而带来的压抑都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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