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捷脸色沉了下来,竟敢对世子不敬,他抬脚直接踩在韩旺心口处,冷声道:“放肆!”
韩旺手死死抓着李捷的脚,却怎么都挪不开,他气急败坏道:“我哥是扬州的知州!那是谁?那是扬州城的天王老子,你敢动我?!”
谢延走上前,眸色清冷,带着三分笑意:“是么?那他很快就不是了。”
韩旺宛若死狗一样赖哼哼:“吓唬谁呢?你等着,只要你敢让我走,我必让我哥抓你坐牢!”
“李捷,松开他。”谢延淡声道。
李捷顿时挪开了脚,持剑护在谢延身前。
胸腔上那股压力骤然消失,韩旺连滚带爬起来,号召着家丁顿时朝远处跑去。边跑还边吓唬:“你等着,你等着!”
闹剧哄散,一处恰到好处的英雄救美成了围观百姓的谈资。
有几位姑娘已娇羞的拿帕子捂起脸来,可美眸仍旧在谢延脸上游走不停。
不提方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举动,端就是这种样貌风流,眉如墨画,通身都写着贵气的郎君,也足以让她们动了心。
阮妗也如同那些小姑娘一般,耳根子粉成一片。她抬眼看向谢延,那双涉世未深的美眸里满是崇拜。
“多谢公子搭救。”她福了福身子,语气温婉。
谢延瞥了她一眼,面上无甚表情,转头接过方才放在李捷手中的佩剑。
阮妗再拜了拜:“公子大恩无以为报。还请公子告知贵名,他日,阮妗必携带家人亲自上门致谢。”
“不必。”谢延冷冷道。
阮妗美眸怔了怔,似是不明白他为何这般冷漠。
十四岁的小姑娘,虽不成熟,可体态已初见美好,尤其是那张白净的面庞,细嫩如白瓷。与其姐阮菱不同,阮妗的美便如同一汪清泉,一眼就见了底。
是天生的清澈和单纯。
谢延的目光落在她右眼下那颗粉痣上,又往下挪了挪。他喉咙动了动,到底是咽下去那些难听话:“救你只是顺便。”
阮妗美眸眨了眨,浑不在意,声音甜糯:“那也谢谢公子。”
这幅少女娇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动。谢延望着眼前的娇颜,突然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他别过眼,不去看她,口吻教育道:“下次出门身边起码要带几个人。”
阮妗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不对。”谢延突然反应过来,尾音上挑:“你不会是背着父母偷跑出来的吧?”
“不是。”阮妗慌忙摆手道。
谢延脸色沉了沉:“少不经事,惯会给别人找麻烦。”
阮妗咬唇,眼圈有些红。她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了,方才明明还护着她,告诉她别怕来着。
谢延见她眼睛周围的肌肤红了一圈,意识到自己话重了。看这穿着打扮便知是个娇气的贵小姐,他也不奢望她能听懂什么。
他不再看阮妗,掂了掂手中的长剑,转头离开了。
李捷瞥了眼那就快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心中默念了句“别放在心上。”
东京城宁亭侯府前,世子不知骂哭了多少贵女。今日,其实挺客气了。
直到谢延两人背影都消失在巷子里,阮妗掌心才动了动。
她摊开手掌心,白嫩的肌肤上一片红色的指甲印。
不远处,清沅带着买好的桂花酥跑了过来,见阮妗脸色红红,顿时紧张起来:“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阮妗揉了揉眼睛,语气带着鼻音:“没事,咱们回吧。”
知州府,书房。
韩奎正倚在榻上,手中抱着今早青雀坊觐献的美酒。
华杯琉璃盏,佳酿香四溢。他闭眼嗅了嗅,眉眼一片舒展,这酒不错,正好晚上带着去应酬。
想着广云坊新来的那个瘦马,他不禁心神荡漾,偏头看向窗外,期盼着日头早早落下来。
这一看,便瞧见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韩旺哭嚎着闯进门,就扑到了榻前:“哥哥,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又怎么了?”韩奎一脸不耐烦的放下美酒,端起了官架子:“不是给你派了好些差役,怎么,在扬州城,谁还能把你欺负了?”
韩旺点了点自己发紫的嘴唇:“哥,你看,上午有人当街把你弟弟当畜生一样往死里踩啊!”
“废物。”韩奎一脸不耐。
可韩旺是他的亲弟弟,如今在扬州城出了事儿,他这个知州老爷断没有不管的道理。他韩奎的人被打了,这要是传出去,他这扬州知州也不必做了。
“说吧,那人是谁?”
韩旺摇头:“不知,穿了个墨衣,身边跟个小跟班,看面相眼生,说话听口音也不像是扬州本地的,倒像是京城来的。”
“京城?”韩奎心中顿时存下了疑虑。
他站起身,小眼睛不住打转,前几天驿站好像送来了封京城的密信。只是当时他没当回事,搁置了。
“京城来的……”韩奎突然警觉起来。今年是他到任的第三年,虽说头前他便把续任以及这几年的功绩汇报至京城,可是下任知州的认命迟迟没下来。如今又来了京城的人,还衣着不凡……
一串串线索迷雾般串联在一起,韩奎顿时朝案牍走去,弯身就开始找那封信。
“哎呀,哥你做什么呀?!”韩旺一脸焦急:“你快带人去煞煞他的威风啊!你弟弟都没打成什么样了?”
“闭嘴!”韩奎没好气回道,翻柜子的手却更加慌乱了。
屋内一片混乱中,只听一声“砰”的巨响,檐瓦都跟着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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