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乌篷船里,燃起一炉炭,架上一只锅,烹煮两条肥美的鲜鱼,也未尝不是一件乐趣。
酒楼里面的饭菜虽然上等,可是却缺少亲自动手的乐趣。
此时朱允熥亲自动手,拿着火钳往炉子里面加炭,看着烧得通红的银屑炭,和冒着热气腾腾的铁锅,好不轻松自在。
锅里面不一会儿就翻起了白浪,浓浓的鱼香味儿就飘了出来
李福王忠二人在清理翠绿的小葱,脸上也洋溢着欣喜的笑容。
瞿陶手拿一根竹竿,非常蹩脚的撑着船,随着小船的轻微晃动,他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脸上微微泛红,既有些窘迫,也有些气恼……
如果是在陆地上,瞿陶肯定能够大杀四方,是一把好手。
可是在水里,他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可是作为皇太孙身边的侍卫统领,不行也得硬撑啊。
否则传扬出去,那可太丢人了!
索幸皇太孙殿下没有前往画坊林立的繁华之处,否则那么多船只,瞿陶真的就要欲哭无泪了。
张辅蹲在火炉旁边,轻轻的挥着扇子,把火苗扇得更旺一些,眼巴巴的望着铁锅里面的鱼汤,香味扑鼻,不由得口水连连……
“咕噜……”
肚子里传出来饥饿的信号,张辅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看朱允熥,再见皇太孙殿下一脸坦然的盯着鱼汤,似乎也在等待大快朵颐……
要知道张辅他们只顾着打架了,酒菜都没有吃几口!
再加上打架和对峙期间的消耗,张辅早就饥肠辘辘了。
而且像他这个年龄的青年,正是饭量最好的时候,有多少饭菜都能吃得下,可一旦饿起来就浑身难受,对食物的渴望是最迫切的。
张辅不由得揉了揉肚子,舔了舔嘴唇,试探着说道:“殿下,这鱼汤……能吃了吧?”
朱允熥手拿火钳,摆弄着木炭说道:“火候不到,还得一会儿。”
张辅陪笑说道:“殿下,要不属下请您尝尝如何?这煮鱼汤可有讲究,火候差一点儿鱼不鲜汤不浓,火候过了鱼肉就老了,汤也没有鲜味儿了……属下替您试试火候怎么样?”
朱允熥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拿起旁边的小勺,盛了一点鱼汤放到嘴边品尝。
这一下更勾起了张辅的馋虫,看得他不住的吞咽唾沫。
“殿下?这会儿如何?能吃了吧?”张辅迫不及待的问道。
朱允熥淡淡的说道:“汤味儿不浓,还需要一刻钟。”又转头对他说道:“难道你还想吃不成?!
张辅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殿下这话问的……让人好难回答!
我在这儿又是扇风又是点火的,再加上肚子里的响声,想吃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张辅尴尬的说道:“殿下,这么一锅鱼汤您肯定吃不完吧?”
朱允熥点点头说道:“我确实吃不完……”不等张辅欣喜,又说道:“不是还有李福王忠还有瞿陶吗,我们四个肯定能吃得完。”
张辅瞬间无言以对……
感情我就是个外人啊……
朱允熥面含笑意的说道:“怎么,你也想吃?酒楼里面你们这班纨绔衙内不是好酒好菜吃的热火朝天吗?小心吃多了肚胀。”
张辅被挤兑的面红耳赤,他们打架斗殴刚好被殿下撞见,连狡辩的话都没脸说啊。
一群官二代整天无所事事,可不就是纨绔衙内嘛。
哎呀……真要给殿下有这么一个印象,那就糟了!
张辅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殿下,我们也只是偶尔……,这种事不常有……不常有……”
“哦,那我还真是幸运呀,能够顺眼看到一出好戏,其实我挺好奇的,你们在酒楼吃喝给钱吗?”
张辅尴尬的说道:“回殿下的话,小人虽然顽劣,可也是要脸皮的,不敢混吃混喝……”
“掌柜的真敢要?”
“无论如何酒钱饭钱是一定要给的……殿下,小子们不是混账无赖……”
朱允熥又问道:“你说今天真把谁的腿给打断了,或者一不小心闹出人命,今天这事儿怎么收场?平常你们都是如何处理的?”
张辅的额头上不由得分泌出来热热的汗液,诚惶诚恐的说道:“殿下明鉴,我……们家里的长辈都在朝中为官,都是同僚,不少人从小就认识……
嗯,出手也是很有分寸的,就是玩玩闹闹罢了,不敢下黑手……请殿下放心!”
朱允熥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真要打死几个那才好呢,把事情闹大了,朝廷就有理由有借口把你们的爹爹叔叔通通革职,这可能够省出来不少俸禄呢。”
张辅吓得赶紧跪在地上,请罪说道:“都怪小人性子顽劣,不听管教,还请殿下责罚!”
张辅明白,殿下这话一旦落到实处,那么父辈们打了一辈子的仗所积累下了军功,还有现在所有的职务,都将会通通化为乌有!
别说长辈会不会把自己打死,就是自己里面的这份内疚之情,这辈子都只能在愧疚之中度过啊……
朱允熥望着远处说道:“你们的长辈都是英雄好汉,为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到了你们这一代,却成为纨绔子弟,成为祸害百姓、鱼肉乡里的恶人,那才是真正的子孙不孝,愧对先人!”
转头看着张辅,有些伤感的说道:“按照大明的律法,将来你们都会接续家中长辈成为朝廷的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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