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江宁县。
街市上的百姓正在自做自事,忽然听到鼓声传来。
不由得一个个循着鼓声,望着县衙的方向,因为鼓声就是从那个方向上来的。
有人疑惑地说道:“听声音好像是县衙里传来的,怎么会在县衙敲鼓?”
“前几日小吏讲说谁要是有案件,就可以到县衙击鼓鸣冤,县令老爷就会审案,莫非是有人报案子了?”
“应该是的,昨日我从县衙门口经过,就看见了那只大鼓,可能真有百姓申冤……”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前两日就已经有人击鼓鸣冤了,县令老爷当堂审案,也让百姓围观,我还去看了看呢……”
“这是有百姓前往县衙击鼓鸣冤了,在登闻鼓设立了好几天,这是又响了……”
“走,我们也去看看去!”
“是极是极,能够见见县令老爷是怎么断案,也是好的!”
“不知道是谁击鼓鸣冤,走看看热闹去……”
众位百姓就蜂拥着前去县衙看热闹去了。
此时朱允熥正坐在县衙的主位上,两班衙役分立左右。
下面站着的是瞿陶和张辅,旁边还有王忠。
而江宁县的县令和县丞也站在一旁,不过他们头上频频冒出汗水,显然非常紧张。
县衙里面的衙役见此情形,知道上面坐着的连县令都这么紧张,肯定是大人物无疑。
他们也不敢多问,挺直了腰杆展现自己最威武的那一面,以求能够进入贵人的眼。
县衙的大堂之外,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围观的群众,都伸着头往里面张望,想要看看县令是怎么审案的。
“哎,县令老爷怎么在下面站着?堂上坐的是哪位贵人呀?”
“县令都得乖乖站着,这人来头不小啊!”
“嘘!别出声!出了贵人的霉头,就不是打板子那么简单了!”
有认识县令的,看见公堂上这幅情形,也明白上面坐着的人不简单,只是不知道是哪位贵人。
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穿锦服,虽然不算华贵,但也不是一般的百姓能够穿得起的,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家中有些资财的。
他看看了县令,见他一脑门儿冷汗,向自己使了个隐晦的眼色,他就明白了,堂上坐着的这位,身份恐怕非常尊贵!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你有何冤屈?”朱允熥正色说道。
“呃,老爷在上,请容小人姓王,名叫王建,是这江宁县里面的一个商户,也有一点儿田地。”
王建苦着一张脸说道:“小人半年前在李家庄购买了一位小妾,本来就已经把钱给了她父亲,本想最近这些时日就接她过门,
不料他们李家庄青壮的人拦阻着不让接,还有一个叫李成的青壮要娶她,我们连村子都进不了,还请公子为我做主啊……”
朱允熥点点头说道:“审理案件,不能够光听你一面之词。”又对左右说道:“你等立刻前去李家庄,把那位女子和李成带来,我要听听他们怎么说。”
左右小吏应诺,退出堂外,堂外的百姓也纷纷给他们让出一条路,这些小吏出了县衙,便飞速的往城外李家庄赶去。
毕竟现在是由贵人亲自断案,又有这么多百姓看着,若是等待良久,那岂不是显得自己这些人懈怠?
怎么也不能够给贵人留下这么一个怠慢的印象,所以衙役赶紧马不停蹄的奔到了李家庄。
到了李家庄之后,还没有打听出来那位女子住在哪里,就有村里面的一些青壮把他们拦住了。
急的这些小吏呵斥道:“我们乃是官府的官吏,这次前来乃是因为王建告到了官府,现在大老爷亲自坐堂审理此案!你们有几个脑袋敢拦阻!”
有一名青壮讥笑说道:“你们少在这糊弄人,定然是你们收了别人的贿赂,想要拿钱办事!”
“对!你们竟然是收了好处,前来处置秀娘和李成的!”
“是啊,让他们把人带走了,谁知道他们把人带走怎么折磨!”
“绣娘和李成青梅竹马,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嫁给别人做小妾!”
这些青壮七嘴八舌的乱成一团,显然不肯让步。
负责拿人的官吏气恼着说道:“我再说一遍,这是官府办案!大老爷亲自审断,你们再拦阻,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后来眼看要动手,逼得族长出面,问清楚了状况,这才对村里的青壮说道:“有贵人自从来到江宁,亲自坐堂审判这件事,还有那么多百姓看着,咱们有什么信不过的?!”
衙役也悄悄告诉族长,今日审案的是贵人,是能把县令吓出一身冷汗的存在!
族长人老了,可心里却敞亮,听衙役的话音,这位贵人肯定不是王建的同伙,而且身份越是尊贵,当着百姓的面,他越能公允的处置。
这件事本来就是李成秀娘他们理亏,青壮们能拦着一时,还能拦着一世不成?
既然要有个结果,这或许是个最好的机会,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却也只能赌一赌了!
经过族长的劝说,众人这才被安抚下来。
只不过他们对于贵人亲自审案,还是不敢相信,毕竟在这些百姓眼中,贵人都是可是高高在上,怎么会管这些小事呢。
族长让人把李成和秀娘带来,告诉他们实情,最后这些村民就跟随着官吏前去观看。
虽然经历了一番波折,但总算是把绣娘和李成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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