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旧钱之外,朕还发现了一种钱……”
眼睛扫过诸位朝臣,朱允熥道:“王忠张辅,你们来说说吧。”
对于朱允熥让王忠这个太监开口,朝臣虽然有些侧目,可也并没有说什么。
朱元璋虽然立了一个太监不能干政的牌子,可是这个规矩第一个打破的也是朱元璋,
在洪武年间有许多太监就在朝廷理大人重大事务,太监能够做监军,能够代表朝廷和乌斯藏,还有西戎各部进行茶马贸易,
也有太监作为使者,出使大明的藩国,所以太监此时没有像“九千岁”那样权倾朝野,可地位也没有想象的那么低。
王忠抬眼观察了一下朱允熥的神情,又其实那形似劲装的衣裳,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
便说道:“前些时日奴婢陪着皇爷出宫,在购买布匹的时候发现有人在使用私铸的铜钱进行交易……”
听到这话,刑部尚书杨靖顿觉诧异,赶紧打断了王忠的话说道:“陛下,陛下身负江山社稷,责任重大,怎可轻易出宫,这要是遇上什么事端可该如何是好……”
礼部尚书任亨泰也道:“是啊陛下,陛下出宫乃是一件大事,就算不命钦天监占卜问时,也该由礼部安排妥当,陛下贸然出宫,身边又无仪仗,何以彰显陛下之威严……”
朱允熥立即抬起手来打断二人的谏言,理直气壮的说道:“朕乃是天下之主,是天下百姓之君父,京城又是大明之京畿所在,善良百姓之聚集,
怎么到了尔等口中,就成了豺狼之窝,毒蛇之洞?
朕身为君父,看望百姓,了解民生的疾苦,才能更好的为百姓谋福,出台的政令措施才能更切合民意,所以此事以后就不要说了!”
督察院一位御史出列道:“陛下私自出宫与礼不和,而且陛下之安危,关系重大,我也是这么觉得二位部堂大人所言极是,陛下确实应该从善如流……”
朱允熥盯着他,面色不善的说道:“私自出宫?难道朕出宫还要知会你,与你报备不成?
这倒是奇怪了,难道你们督察院还管着朕的行事不成!那朕批阅奏章,处理军国大事,是不是也要你赞同才行?!”
“微臣不敢,请陛下恕罪!”
这个御史一见朱允熥发怒,立刻没有了方才的镇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请罪。
关键是这个帽子太大了,即便是督察院再厉害,御史可以随意弹劾别人,可总不能管着皇帝呀!
而且朱允熥这话还真有点儿杀人诛心的意思!
就差说阻挠他的人是图谋不轨凌驾于皇权之上了!
如果真是那样,要么是不把皇帝放在眼中的权臣,要么是谋逆!
所以他怎么敢认!
练子宁身为督察院的都御史,也赶紧行礼请罪:“陛下,陈御史言语有失,不过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督察院乃陛下之耳目,唯陛下之命是从,请陛下明察……”
练子宁必须把督察院给摘出来,否则让陛下觉得这是督察院的意思,是督察院要限制陛下,那就糟了!
他一个人过失,督察院可不替他背锅!
又转身对那位御史道:“陈御史,你君前失仪,口不择言,还不快向陛下请罪!”
陈御史也不傻,赶紧跪到地上,“微臣失礼,请陛下责罚……”
朱允熥此时没有那么好说话,看都没看他一人,吩咐道:“把他带下去!继续议事!”
此时武英殿内的朝臣们,看了看几乎要昏倒在地的炮灰,一个个不由得摇了摇头。
而在心里,也开始谨小慎微起来。
看来出宫与否,这是陛下自己的事,他是不会容许别人插手的……
那位陈御史既然被带下去,肯定有后续的责罚,而这样的责罚就是敲山震虎!
朱允熥眼睛扫过群臣,他不管这个御史是为了出风头,或是为着刷存在感,这样不懂眼色的臣子,就绝不会受到重用!
之前自己已经表达过不悦,已经说过此事不必再说,可他依然头铁的要露头,这不是给自己机会枪打出头鸟吗。
没看别的朝臣都不再吭声,就连几位部堂都没再说什么,他一个小小的御史,哪儿来的胆子!
出风头出得不好,可是会带来祸端的!
这位御史因为君前失仪,官职被降了三级,发到地方任职,从此之后十几年都没有机会踏入京城一步……
当然这是后话。
而朱允熥之所以这么较真,就是要告诉所有人,自己不是长于妇人之手,不是被困于深宫大内,
小小的宫门,拦不住自己!
谁要是干涉皇帝出宫体察民情,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皇帝,岂能受制于人!
借着今日的这件事,刚好也为以后立一下规矩,自己再出宫的时候,就没有人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了。
王忠缩了缩脖子,咽了一口吐沫,遵照吩咐继续说道:“而卖布的掌柜明明知道是私钱假币,却依然当做真钱收下,除此之外,所遇到的种状况,也大致相同……”
他就把当日出宫,以及如何买布,如何付给茶钱的大致情形数说了一遍。
张辅接过来说道:“之后末将奉陛下之命,携带私铸的价钱,在京城各处交易上百次,就是为了看看私铸假钱在民间流通的如何,
在这上百次交易当中,只有两次被拒绝,四次因为交易数目比较大,所以私铸的假钱按照八成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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