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醉了酒的周旻晟很是不安分, 苏妹撒手不管,直接便躲回了屋子里头,留下圆桂一人在那照料。
夜已深,苏妹洗漱完毕后便上了绣塌。
不大的小屋之中烧着炭盆, 灯烛已熄,细薄的塌帐覆盖下来,遮掩住苏妹纤细的身影。
屋外狂风大作, 大致是要落雨了,苏妹迷迷糊糊的躺在绣塌上,听着那半开窗棂被拍打的声音有些烦闷的翻了个身。
“吱呀”一声,窗棂被轻巧关上, 淅淅沥沥的落雨声被阻隔在了外头。
没有了那扰人的声音, 苏妹终于是安稳睡去。
片刻之后,干净的青瓷地砖上显现出一排濡湿脚印,沉稳的往绣塌边走去。
细薄塌帐被撩起, 露出里头裹着厚实被褥的纤细身影。
似有所感的缩了缩脖子, 苏妹将脑袋往被褥里头钻了钻。
翡翠色鎏金边的宽袍沾着濡湿水痕被随意丢弃在地砖之上,两只长靴翻倒,细薄中衣长裤尽数被剥落在绣塌边。
一股阴冷之意夹带着寒风直往苏妹门面上吹, 让裹在被褥之中的她不适的动了动身子。
苏妹迷迷瞪瞪的睡着,耳边窸窸窣窣的还是外头的落雨声。
苏妹觉得应该是这屋子太破, 漏了雨, 自己大概是被淋到了雨, 不然怎么浑身又冷又寒的就像是浸在棉雨里头呢?
空气很安静。
苏妹半梦半醒间闻到一股熟悉的檀香气, 她的脑子转的很慢,迷糊想起这应当是她每日里给周旻晟收拾被褥时会闻到的味道。
难道她现在是在给周旻晟收拾被褥?可是她明明不是在睡觉吗?
不过容不得她细想。
漫天困意席卷而来。苏妹连眼皮都不愿意睁开。
什么东西都不能阻挡她今日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睁开双眸,就着晨曦那一点光亮,苏妹清楚的对上周旻晟那双暗沉眼眸,似水若潭,深不可测。
“太子爷……”迷迷糊糊的吐出这几个字,一脸茫然,眼中还带着惺忪睡意的苏妹突然一个机灵。
她震惊的瞪大了一双眼,手足无措的攥住身旁的被褥。
“太太太太子爷你怎么会在这处的?”
周旻晟披着衣服,蹲在苏妹身边,也不知道在这里蹲着看了多久。
他歪着脑袋,撑着下颚,穿着白色衫子,青丝披散,整个人纯真无害的模样,笑意盈盈的模样像只乖巧的小奶猫儿。
苏妹知道,这人哪里是只猫儿啊,分明就是只凶兽。
还是能一口咬掉你脑袋的凶兽!
周旻晟斜睨一眼苏妹挂在木施上的月事带,似乎有些遗憾,“我的好妹妹这月事怎么还没过?”
涨红着一张脸从被褥里头冒出半个脑袋,苏妹的声音很细,带着一股难掩的气急败坏。
她显然是被气得狠了。
“太子爷!您怎么会在奴婢的屋子里?”咬牙看向周旻晟,苏妹随手将一条帕子摔向周旻晟,直接就砸到了他脸上。
“本太子昨夜吃醉了酒,大致是走错了地方吧。”周旻晟漫不经心的抚了抚自己被砸中的脸。
说完话,周旻晟突然侧眸看向苏妹,眼神深邃暗沉,隐带阴鸷,直把苏妹吓得一个机灵,直接就裹着被褥滚下了绣塌。
地砖上头还残留着昨夜周旻晟褪下的衣物,那濡湿的衣物贴在苏妹的胳膊上,濡湿阴冷,一如昨夜的初感。
艰难的裹着被褥从地上起身,苏妹也不管蹲在旁边一脸奇怪神色的周旻晟,径直便扯下木施上头的衣物躲到了屏风后头。
苏妹蹙着眉,快速穿上衣物,再出去时却已不见了周旻晟的身影。
垂眸看到狼狈不堪,沾满泥水印子的屋子,苏妹揉着额角,又气又羞。
这厮真是,尽是给她找事。
他还是个小娃娃吗?
都快将她这屋子踩成泥浆地了。
“姐姐。”落葵端着洗漱用具从屋外走进,满脸喜色的与苏妹道:“奴婢看到太子爷刚刚从姐姐的屋子里头出去了。”
没有理会落葵,苏妹扯着身上的衣物,面色羞红道:“去给我准备热汤,我要沐浴。”
“这大早上的……”落葵站在原地刚刚疑惑的开了口,却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似得赶紧上前将苏妹搀扶到实木圆凳上道:“姐姐候着,奴婢去给姐姐准备。”
说罢话,落葵满脸喜色的出了屋子,独留苏妹一人气得胸口发闷。
苏妹知道,落葵定是误会了什么。
可她又不好解释。
难不成说那太子爷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跑过来看她睡了一晚上?
傻子才会信!
苏妹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脸。
她怎么会睡得这么死,连被人盯着看了一晚上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她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流口水,或者是说梦话什么的。
……
沐浴完毕,苏妹换过一身衣裳,刚刚食完早膳便听到外头传来圆桂的声音。
“姐姐,圆桂公公来了。”落葵引着圆桂进来,脸上喜色未褪。
“姐姐。”圆桂搓着手掌站在那处,垂眸看向面前的苏妹道:“太子爷吩咐姐姐去将寝殿内的白玉地砖打扫一遍。”
“……我过会子再去。”抿了抿唇,苏妹端起面前的热茶吃了一口道:“太子爷什么时候回来?”
“太子爷上完早朝回来的时候一般是辰时。”
“嗯。”点了点头,苏妹放下手里的茶碗,略思片刻后道:“我现在去。”
说罢话,苏妹先弯腰将周旻晟褪在地上的宽袍和内衫裤子收拾干净,然后才随着圆桂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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