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觉寺举行大典,陈太后传话周旻晟说,自己身子抱恙,无法参加。
一方院落之中, 苏妹一大早就被落葵从禅塌上喊起,梳洗打扮,准备参加大典。
大典规矩很多, 苏妹前一日晚上虽然已经听圆桂说过一遍, 但心中却还是有些紧张。
“妹妹怕什么, 你是大周国母, 谁敢说你的不是?”牵着苏妹的手, 周旻晟抬手帮她把碎发拨到耳后,然后带着人往屋外走去。
天色清朗,日头渐烈, 苏妹跟在周旻晟的身旁,看着面前香火鼎盛的天觉寺,突兀感觉眼前有些恍惚。
热辣的空气带着浓烈的香烛气扑面而来, 两排光头和尚敲着手里的木鱼正端坐在地上嗡嗡的念着经, 汗渍黏在他们的脑袋上,个个被照的锃亮。
“皇上,请。”白须住持上前,将手里的香烛递给周旻晟道:“愿大周天下安康, 千秋万代。”
“多谢住持。”抬手拿过那白须住持手里的香烛, 周旻晟将其插到鼎缸之中。
天觉寺中有九九八十一尊佛, 周旻晟今日要一一进行参拜,苏妹跟在他的身后,绕着天觉寺走了一大圈,终于在晌午时分将所有尊佛参拜完毕。
“皇上,请回禅房用斋饭。”白须住持也跟着劳累了一上午,面色微有些发白。
周旻晟缓慢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面前的白须住持道:“住持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要多注意些身子。”
“是,多谢皇上关心。”听到周旻晟的话,那白须住持微一怔愣,然后点了点头道:“皇上也要多加关注身体。”
周旻晟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下,然后牵着苏妹的手大步离开。
苏妹的身上穿着厚实的朝服,层层叠叠的压的她几乎透不过气来,所以她一回到院子里,就立刻让落葵帮她把身上的朝服给卸了。
换完一身宽松衣衫,苏妹靠在禅塌上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娘娘。”落葵将手里的湿帕子递给苏妹,声音轻细道:“擦擦脸会舒服一些。”
伸手拿过落葵手里的湿帕子,苏妹仰头叹息道:“好热。”
刚才将那朝服褪下来的时候,她的整个身上都是湿的,就像是被扒了一层皮似得,那汗水积在不透气的朝服里,哗啦啦一通下来都能用盆接着了。
“娘娘,厨房熬得酸梅汁,去去暑气。”圆桂捧着手里的一盅酸梅汁,小心翼翼的将其捧到苏妹面前道。
“皇上呢?”将小瓷碟子里头的冰块扔到酸梅汁里,苏妹开口道。
“皇上正在净室里头换常服。”
圆桂说罢,周旻晟就从一旁的净室里走了出来,他换了一身茶白色的绸衫,这绸衫就是上次苏妹替他做的,因为周旻晟身量长得快,所以苏妹替他改了好几次才堪堪将这常服改好。
“你的袖子,怎么又短了?”抬手扯了扯周旻晟的宽袖,苏妹抿唇道:“这绸衫不能再改下去了,待我有空给你做件新的吧。”
抬手抚了抚苏妹的小脑袋,周旻晟轻笑道:“有劳我的好妹妹了。”
“哎呀,别摸我,热死了……”抬手挥掉周旻晟的手,苏妹鼓着一张脸道:“这天觉寺不是在山上嘛,怎么这么热?”
苏妹不挨冻不挨热,一到冬日整个人就冷的像块冰,而一到夏日身上就热滚滚的难受。
抬手拿过落葵手里的罗扇轻轻替苏妹扇了扇风,周旻晟撩起绸衫后裾落坐在苏妹身旁道:“天觉寺香火鼎盛,处处烧着火,自然是热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呀?”将热烫的小脸贴在竹塌上蹭了蹭,苏妹全身都懒怠的厉害。
“办完了事就回去。”慢条斯理的扇着手里的罗扇,周旻晟将身子靠向一旁。
“是说给宝庆和昆莫难合八字的事儿吗?”仰起小脸看向周旻晟,苏妹伸手扯着他的宽袖道:“谁帮他们合八字?是那白须住持吗?”
“不是,是天觉寺的监寺,听说还是个归隐的得道高僧,住在天觉寺的后山里,平日里不轻易出山。”
“那,那如果八字合的好怎么办?”猛地一下从竹塌上起身,苏妹声音焦急道:“宝庆还那么小,而且那昆莫难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
嘟嘟囔囔的自个儿说了半天,苏妹满脸愤色道:“不行,我不能让那昆莫难娶宝庆。”
“呵。”看着苏妹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周旻晟好笑道:“这宝庆又不是妹妹自个儿的娃娃,妹妹这么焦急做什么?”
“她虽不是我自个儿的娃娃,但却胜似我自个儿的娃娃,关键宝庆不是你的亲妹妹嘛,你这做哥哥的,怎的一点都不关心?”斜睨了周旻晟一眼,苏妹奇怪道。
“她有好妹妹这个好嫂嫂,哪里还认得我这个亲哥哥。”翻身将脑袋搁在苏妹的膝盖上,周旻晟懒洋洋的躺下了身子。
“你好热啊……”伸手推了推周旻晟,苏妹戳着他的肩膀道:“快点起来,我们要不要先去找那高僧,用些什么东西贿赂一下?”
“都说是高僧了,四大皆空,无喜无悲,妹妹要拿什么贿赂?”
“那,那怎么办?”苦恼的皱起小脸,苏妹突然灵光一闪道:“你刚才说那高僧不轻易出山,那如果我们让人把那高僧堵在山里头,再让人扮成那高僧的模样去给宝庆和昆莫难合八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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