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绮，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二姨太突然开口，“文昕再不济也是你妹妹，当初你被洪帮的人扣下，是文昕大半夜跑去张家求助。大冷天她在张家门外等了一夜，这才让张夫人感动。”
“咱们是一家人，你总不能连姐妹之情都不顾吧？”
不提洪帮还好，一想到那天晚上在洪帮受到的侮辱，想到一个大男人硬生生把她的肚兜扯去，沈文绮又羞又恼。
“你以为我愿意被洪帮的抓走吗？”沈文绮气冲冲地质问，“我倒霉，你们肯定偷着乐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流传出去的那些谣言，少不了你们两个的事！”
“搞不好就是你们两个和江慕月里应外合，故意陷害我！”
二姨太气的说不出话，好容易把气喘匀，哭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所有人都活该？老爷为了你连差事都差点丢了，文昕和沈黎大半夜跑出去求人，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口出恶言。”
沈文绮冷冷哼了一声，还要说话，沈竞雄突然上前一步，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他根本不屑于计较家庭琐事，但他这个人把事业看得比命还重要。
沈文绮闯了大祸居然不知悔改，那他辛辛苦苦赚下的家业都算什么？
如果可以，沈竞雄宁愿不要这个女儿，也想换回自己在商会的地位。
这边闹得不可开交，张妈突然走过来，“老爷，有电话，说是商会的人。”
沈竞雄正为商会的事头痛，终于等来了消息，他狠狠瞪了沈文绮一眼，赶着去接电话了。
沈文绮扶着董曼云站起来，沈文昕就坐在楼梯旁，她狠狠踩住沈文昕的脚，使劲地揉搓。
沈文昕痛的眼泪直流，她死死咬住牙，就是不肯求饶。
“你以为你算什么？”沈文绮恶狠狠地盯着她，“我犯了错，爸最多就是说我两句，打我一巴掌。但是你就不同，永远入不得他的眼。”
“不过你放心，他打我一下，我就十倍百倍地还给你。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贱蹄子究竟能翻起什么风浪！”
沈文昕倔强地抬起头，她盯着沈文绮，突然笑了起来。
“死到临头还不知道，真可怜，真可悲！”
沈文绮一愣，脚上的力度也送了。二姨太连忙扶着女儿站起来，把人护在了自己身后。
第一次挨打是因为沈家铺子被关，但自那之后，沈文绮觉得自己倒霉透了，三天两头被人算计。
挨打多了，她反倒豁出去了。
她是沈竞雄的亲生女儿，打两下骂几句又不能怎样。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绝对不会顾忌什么。
“文绮，别说了。”董曼云痛苦地捂着胸口，她觉得自己的肋骨肯定被踢断了。这会儿痛劲儿上来了，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沈文绮身上。
不想在二姨太母女面前出丑，她催促沈文绮赶紧上楼。
沈文昕也伤的不轻，二姨太带着她回了东小楼。
一边给女儿清理伤口，二姨太一边掉眼泪，“文昕，我知道你相信江慕月，但是咱娘俩的日子还得过。你这么顶撞太太，早晚被她们打死。”
沈文昕却是不屑一顾，拉住二姨太的手，十分倔强，“妈，这么忍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就算被打死，我也要试试。”
二姨太不知道女儿哪里来的决心，只能一边落泪一边叹气。
沈文昕看着镜子里鼻青脸肿的自己，嘴角浮起一个笑容。她相信江慕月说的，那对母女蹦跶不了多久了。
接完电话，沈竞雄就去了商会，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客厅里静悄悄的，也没人准备饭菜。
他想起来下午那场闹剧，平日都是二姨太和沈文昕张罗饭菜的，可是沈文昕挨了打，这会儿肯定没这个心情。
鞋子也没换，沈竞雄径直去了二楼。
沈文绮房间的灯亮着，她的房门虚掩着，能听见里面母女两个说话。
“妈，你调查得江慕月的身份到底怎么样了？”沈文绮靠在床上嗑瓜子，“我就不信这个女人没有破绽，得快点像个办法对付她才行。”
董曼云捂着胸口，有些虚弱地靠在床上，听见女儿说话，她无力地抬了抬眼皮。
“北平江家不仅经商，江家有人是财政厅的高官。”董曼云皱起眉头，“这么说来，这个江慕月很有些来头，怪不得霍夫人对她客客气气。”
董曼云说的，显然并不是沈文绮想听到的。
她自诩是世家名媛，江慕月是野鸡。如果这都是真的，那她就彻底被比下去了。
她不满地嘟起嘴，“这有什么，比她出身好的多了去了。她来南城这么久，也没见江家有人替她出头。再说了，要是她家里这么厉害，谁还会去医院当个医生？”
“妈，我不管我不管。”沈文绮拉着董曼云的胳膊撒娇，“这个女人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必须要想个办法对付她。”
董曼云闭上眼睛，努力想着。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沈竞雄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爸？”
“老爷？”
两个人顾不得身上伤还在痛，齐齐站起身来。
沈竞雄脸色铁青，他什么都没说，走到董曼云身前，突然抓起她的头发，硬生生把她拖离了床边。
“爸，你做什么？快把妈放开！”沈文绮被吓傻了眼，她想阻止，不料沈竞雄突然转过身，一脚把她踹了出去。
心口挨了一脚，沈文绮一张小脸，瞬间血色全无。
关上房门，沈竞雄才开始动手。他先是狠狠抽了董曼云几个耳光，还不解气，就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磕。
“老爷！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董曼云连连求饶，“到底怎么了，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呀！”
沈竞雄松开她的头发，阴沉着脸开口，“看看你们两个做得好事，洪帮断了和商会的合作。现在陆路交通瘫痪，全靠水路，商户为了自保都退出了商会。我这个商会会长名存实亡，就差一张辞职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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