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兴文诗?”
文气涌动的石阳县县学之中,刚刚被一条文气彩带贯穿的秀才缓缓睁开眼睛,有些颤抖的说出这句话。
兴文诗,乃是比之劝学诗更上一层楼的诗篇,这类诗篇无法形成攻击力,但却能涵养文人文力,让文力更加精纯浓厚。
而刚刚那一条八斗才气的彩带从体内掠过,这位两年前才取得秀才文位的吕秀才只觉得那全身游走的文力彻底凝聚成形,此刻如涓涓细流奔涌流动。
吕秀才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自己在而立之年,拼尽全力才以末位取得秀才文位,可竭力而凝聚的一身文力却极为细弱纤小,更是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这一次岁考,自己都已经死心了,只等着被摘去秀才文位,却没想到……
吕秀才的目光缓缓看向场中的宋穆,见着那无数的文气彩带此刻正从一个个人体内穿出,然后汇聚于天空,再缓缓落入宋穆体内。
几乎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看向宋穆,心潮澎湃。
今日观诗,竟然得到如此机缘!
院试在即,所有人都被这突如而来的文气而提振,童生文气,秀才文力皆有所长。
而且这篇题名为县学同砚的兴文诗,他日若有人诵读,那便会源源不断的有文气分送于今日场中的人。
这几乎是天大的福源!
不少人都在这一刻对宋穆肃然起敬,甚至心生几分赞叹崇拜,少了几分之前的轻视。
这才是百年文脉之家的魄力!
宋穆今日所做之诗,便足以再让宋家文脉延续下去,这等诗篇,已经有了几分大儒意味!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好一句各领风骚数百年!我荀某读书四十载,竟能在此见得这番奇景,妙哉,痛快!”
彼时荀夫子却是猛然笑了起来,笑声响彻整个县学,那畅快之意溢于言表。
只见到荀夫子快步走到了宋穆面前,看着那写在纸上的诗,当下开口说道:“原创兴文诗,才高八斗,此乃教化大功啊!”
“宋穆,你的这首诗,定能放在县内登文阁之中!”
宋穆哑然,神色愕然。
而旁边刚刚从浓厚文气之中醒过神来的孔宗,当下也是拱手朝着宋穆行礼。
“宋兄,这首诗,是我孔家沾你的光了!”
“多谢宋同砚!”
下一刻,院中诸多读书人也拱手说道,一个个神情激动。
只有那站在其中的潘文皓和齐大作等人此刻脸色苍白。
刚刚那诗成文气涌动,无数文气四溢,以彩带穿过每人,却偏偏绕过了自己等人,此刻看着那么多童生和秀才都对宋穆如此恭敬,潘文皓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
兴文诗,才气八斗,就是李杜诗篇之中,又有多少能够做到呢?
这是传世之作!
得这等诗篇文气入体,不说今后文途坦荡,便是眼下的院试,都将更有几分把握。
可这机会,自己生生错过了!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文气入体,我想要童生文位啊。”
一个跟班此刻站在潘文皓身后低声哭泣,似乎也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心中悔恨万分。
而这声音让潘文皓和齐大作脸上更是苍白,当下猛出一口气,甩袖而走。
场中的宋穆此刻则是朝着一众同砚、师长拱手,再朝着北方天空拱手,才小心的取下腰间的童生文位,按在白纸之上,纯白竹纸上顿时出现了宋穆的名字。
随着宋穆的落下,这纸张凭空浮起,上面的字体熠熠生辉,白纸升空掠走,于低空之中穿过石阳县城,落在城楼上一处主楼顶阁。
那白日一道彩光掠空而过,石阳县的人几乎都看的清清楚楚,一个个惊呼万分。
文成异象,是这个年代独属于读书人的骄傲。
传闻那才子大城之中,有些人专门挑这种异象之日做喜事,那无数文气异象,也能兴一番事业。
而县学之中此刻荀夫子已经遣散一众童生秀才,让他们以此契机稳固体内文气,文力,宋穆则是被拉着去了书房,孔宗则是小心的抄录刚刚宋穆的两首诗,一脸严肃的保存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都没有人注意到一直站在桌案旁边李墨儿的神情。
李墨儿此刻眼中有光亮,但是脸上又有几分气鼓鼓,更是愣愣站立看着宋穆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
“李杜诗篇万口传,却是被你一句话分走了整整一条秀才文脉之气,哼,这下倒是爹爹要怪罪我了。”
李墨儿如此说着,小眼睛又是带着几分不甘心,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轻声说道。
“石阳宋家,宋穆。”
……
成就一番大动静的宋穆此刻则是站在荀夫子的书房之中,正走神的感受着体内那《古今诗词通鉴》带来的奇异变化,看着上面的书页缓缓浮现出这首诗。
这是一首鼓战诗,才气八斗。
而这首诗其实本是清朝另一位诗人赵翼所写的《论诗·其二》
这首诗并不算多么脍炙人口,但是那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实在是过于有魄力,这曾一度作为宋穆的人生座右铭。
刚刚李墨儿让自己咏人,宋穆思索了片刻,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去称赞孔宗,做出来的东西有些贻笑大方,还不如爱屋及乌,将其变成一首咏读书人的诗。
毕竟再怎么说,孔宗也是个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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