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宋穆准备迎接荀夫子的考教,一众愁眉苦脸的童生们当下都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
昨日宋穆已经让他们有了翻天覆地的认识,今天他们也想要看看宋穆是否还会有亮眼的表现。
尤其是刚刚宋穆那如同胡乱翻书的举动,更让他们想要知道,宋穆那般做究竟是不是真的能够背出书来。
在场的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感受,而当堂挨了板子的潘文皓更是心中有怨气。
前些日子被这宋穆打了脸,自己当时本来还等着父亲好好教训一下对方。
却没想到今早父亲顶着两个黑眼圈回来的时候,立刻就警告自己不要再在县学惹宋穆。
父亲那副狼狈的样子,潘文皓这辈子都没见过。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面前的宋穆。
吃了瘪的潘文皓很希望看到宋穆吃瘪的样子。
而宋穆此刻已经施施然走到了荀夫子的面前,握手而立,脸上带着几分自信的表情。
荀夫子也抬眼看了下宋穆,当下这是神色严肃的翻开面前的书。
不管宋穆如今在县令、教谕眼中有些地位,还有昨日那险象环生的场面,若是考教不过关,自己这板子还是要打下去的。
这般想着的荀夫子,指了指《中庸》,让宋穆开始背诵。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
“……其反复丁宁示人之意,至深切矣,学着,其可不尽心乎?”
宋穆原来的世界之中,《大学》《中庸》本来都是北宋程子、朱子从《礼记》之中单独挑出来而与《论语》《孟子》并列为四书的,但是在这个世界,这两本书则是创造出文力的那位大儒所作出来的,文章词句基本也来自《礼记》,所以内容上几乎没有差别。
听宋穆背完,荀夫子当下也点了点头,又拿出一本《论语》
宋穆又开始背诵,停顿恰当,咬字清晰,声音越来越大,却是有几分儒者感觉。
台下那些童生一个个盯着书本与宋穆背诵的内容对照,却发现无一字之差,顿时瞪大了眼睛。
过去他们只知道宋穆熟读四书五经,但没想到竟然能够达到这般程度。
一本本书下去,荀夫子的面色也是十分的满意,待到全部结束之后,荀夫子也是眯着眼抚了抚下巴说了一声“善”。
而这时候荀夫子却是没有停下,反倒是突然对着宋穆说道。
“那这其中释义,你可都明白?”
“学生都记得呢。”
“哦?”荀夫子挑了挑眉毛,显然又有几番兴趣了。
“那我也再考考你。”荀夫子如此说道,下面的童生更是张开了嘴巴,荀夫子什么时候这般看得起宋穆了。
难道是昨日的兴文诗?
“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荀夫子开口问道,宋穆脱口而出,道出出处,又解释释义,还顺带说了几句自己的见解。
荀夫子神情更甚,又问了几句,而宋穆都是张口便答。
说来也算是荀夫子撞在宋穆枪口上了,宋穆本科论文便是解《孟子》,里面的释义可谓是倒背如流。
几番考教之下,荀夫子满意的放宋穆下去。
看着宋穆平静的回到座位,其他的童生此刻已经是有些骚动了。
因为宋穆的表现实在是太亮眼了,一向苦读的孔宗在刚刚背诵的时候都是有些磕磕巴巴,勉强才没出错而过。
但是宋穆不仅背诵的声情并茂,就连里面挑出来的一两句句子也能这么快的说出来,还能说的头头是道,这解经义的本事,已经初露苗头了啊。
过去他们从未注意到宋穆,但是现在,他们心中却难免有些过分惊奇,甚至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荀夫子一番考教下来,在场的童生能够通过的人不过三四个,另外两个童生都已经二三十岁,这么点东西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滚瓜烂熟。
荀夫子离开之后,几个童生立刻围到了宋穆身边,当下连忙问道。
“宋同砚,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今日背诵,就属你最为出彩了。”
一个童生有些艳羡的说道,见到宋穆淡然的神情,眼中就更加放光了。
“是啊,宋同砚,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我们都学堂之友,你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背书的好法子,便说来听听吧。”
如此一说,其他人纷纷点头,就是孔宗都不免投过目光来,显然也是很有兴趣。
宋穆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书本,一边笑着点头说道。
“其实也算不上法子,不过说给诸位听听也无妨。”
几个童生嘿嘿一笑,一个个激动不已的围聚过来,宋穆正了正嗓子,开口说道。
“我从蒙童之时便在家中学习这些东西。如今也有十载了。”众人点了点头,宋家文脉之家,孩童从小读书是肯定的。
“不过一路而来,要完全背出来属实不易,我也时结结巴巴的。”
“不过。”宋穆语气一顿,众人都纷纷看来。
“说来也是一番奇遇,前些天我偶然出城,不是误入那去阳岗吗?”
“啊?这事情还和去阳岗有关?宋同砚,你莫要诓我们。”听得宋穆这般说道,几个童生脸上都有几分失望,觉得宋穆说的东西有些诡异,
而宋穆依旧是笑着看了众人一眼,然后缓缓说道。
“所以算是巧合,我模糊的记得当时天雷响动,一道白色闪电落下,结果落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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