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穆再次诵读了这策论题目一番,此刻眉头却是皱的更加深了。
宋穆刚刚已经想出了好几个开头,但是每一个刚想要落笔,却都觉得不妥,如此还未先论,便给出定论,既不抓眼,也多难以自圆其说。
此等文章,勾动天星和受李翱青睐,或许多有难处。
这一上午的时间几乎就要这般荒废过去了,宋穆却还是没有选择动手。
这等情况也引得不少人的关注,那阁楼上不少人此刻都朝着宋穆看来,此刻脸上也是带着几分疑惑。
“为何这宋会元还没有动手写文,难道他对这题目多有不逮?”
“唉,难说,我觉得陛下说出这等题目,确实有些惊世骇俗了,宋会元,怕也是有些为难吧。”
旁边立刻有人应道,但是旋即便陷入了一番争论之中。
“可宋会元那等才华横溢,就算这题目多有惊骇,也当不能难倒他啊?”
“是啊,我就是希望看到宋会元写出的东西引动异象才来的,不然在这里看人写字,很是无聊的。”
几个女眷小辈当下轻声说着,脸上的神情很有些不耐,正欲多说,耳畔却是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若是不想看,就尽早离开便是。”
几个女子顿时一愣,当下循声望去,却见的不远处的李墨儿此刻正瞥了几人一眼,脸上的神情有些不悦。
几个女眷当下一愣,其中就有人想要起身,但是立刻被旁边的人拦住。
“别,明姝郡主可不好说话,我们别说了,就慢慢等吧。”
此刻已经接近正午,那太阳已经移动到了天空高处,天星殿的顶端天井处,此刻已经能够看到太阳的身影。
下一刻,便有一道阳光直射而下,直直的照在那大殿之中的天星之上。
旋即这天星之中便有更加绚烂的光芒照耀而开,一时间映照的整个大殿之中金碧辉煌。
而此刻宋穆的脑中,就像是突然有一道光芒照耀而过,此番念头通达。
既然自己要书写的是对文朝未来的猜想,那何必拘泥这个题目本身。
这题目上面的每一句虽然表示的都是李翱对现在情况的担忧,但是李翱更想要的,是这些问题都不成问题。
他才不是真的需要什么对未来的畅想、对未来的吹捧,他要看到的是不一样的方法,排除现有手段,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
既然如此,那自己的写法可就开阔了许多。
此刻宋穆的神情陡然一条,然后便立刻往着上面落笔写下一行字。
“海之运,海之权。”
宋穆所要写的内容,正是关于海运的东西。
如今的文朝外患极重,内忧渐起,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便不得不撕开这如今陈旧的桎梏。
与其这般去思考方式去改善,不如另辟蹊径,写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宋穆能想到的,首当其冲便是海运。
文朝背靠绵延陆地,西北已是一团乱麻,出路只能在另一侧。
海运,不过是开篇所谈,而后自然要拓宽,正如自己之前会试策论所言,海运兴始,南北贯通紧密,外患起之立毙。
宋穆立刻研墨落笔,甚至于没有做任何的草稿就直接落字于答卷之上,此刻被周围的人看在眼中,众人的神色也是一惊,更有所欣喜。
“宋会元落笔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够引动异象了。”
李墨儿等人此刻也纷纷看去,李翱闻声当下也看向宋穆,神色微微一挑,脸上的表情显然多了几分兴趣。
而就在宋穆正沉下心来书写文章的时候,那大殿之中的天星却是忽然震动一下,下一刻一道如洪浪般的白色光芒朝着四周激荡开来,旋即其中便有一块文脉碧玺从天星之中跳出,当下随着这天星光芒朝着阶梯而去。
场中的众人立刻被此吸引,见得那坐在阶梯中间位置的一位贡士此刻得到了这个碧玺,对方正喜形于色。
不过是正午,便已有人引动了这天星震动。
李翱对于这等情形的出现也煞是满意,觉得这一次的学子果然质量上乘,想来接下来必定还有大文出现。
宋穆也那洪大的波浪从面目上扫荡而过,只是依旧不为所动,此刻神情十分沉着。
宋穆如今的想法,就是好好的将脑中这些念头汇聚出来,将这面前的文章写好。
自己要书写的,将是完全不一样的海运。
虽然过往陶风明已经与自己提出了许多关于海运的东西,但是宋穆对那等理论只觉得仍不成熟,自己所要些出的海运,可不仅仅只是海运这么简单。
自己要写到的,更是海权。
是对于文朝来说,真正能够产生十足变化的东西。
“文朝四野广袤,山川湖海万千,地势连绵,滋养万千百姓……”
“但苦于西疆南疆,万里山林妖魔潜伏,百业未兴而祸乱不断,民生不长而万物残败……”
宋穆此刻神情极为专注,一段段的文字从笔下缓缓写出,先陈述当今时代的利弊,以及是何原因引起,又会有导致何等结果。
乃至于这结果之后,将会引动何事,宋穆皆徐徐写出,毫不避讳。
所用字句,引经据典,道理清晰明了,且无令常人觉无病呻吟之处。
毕竟宋穆这番游历,就算不深,却也真真正正的了解过一些东西,而窥一眼而知全豹,某些事情,已经能暴露出许多的问题。
不过在写完这些时候,宋穆没有给出什么实际的解决之道,而是立刻笔锋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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