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穆将在宋氏私塾之中教书的消息很快就在石阳县之中传播开来。
石阳县的百姓们都知道状元公归来,不少人便都张罗着要想办法与宋穆搭上关系。
而如今,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喜从天降。
宋穆是谁,石阳县从未有过的三元及第的状元,如今还是翰林境界,曾经又是东宫讲学,太子少傅。
这等头衔,随便拿出一个,就要让普通人心脏狂跳。
更何况,他们可是不久前才从《天下周刊》上看到一个消息,那如今家家户户孩童都会背诵的《三字经》,可就是宋穆创作。
那可是被誉为传世万古的神篇,若能让家中孩童受教,可是天大的福源。
一时间,这便在整个石阳县之中引起了哄动,甚至周围的县乡之中,都有人急匆匆的赶来,一个个都带着自家懵懂孩童,半大小子,甚至成家青年赶到石阳县中,要来向宋穆拜师。
过往他们或许揣测不到宋穆需要些什么,觉得难以投其所好,但是如今宋穆要出来教书,他们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宋家的门槛差点又是被踏破,所幸很快便有官兵出动,喝退众人。
可众人并不愿意离去,便纷纷围聚在宋氏宗祠和宋家私塾,等着再见到宋穆。
宋穆对此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见到这等热情情况,此刻也是稍有头疼。
于是宋穆便也放出话去,此事从长计议,且到时需有所考教才可入学,才算暂时平息了情况。
这一日,宋穆初步完成了家中书册的归类,与李栋相邀着往私塾去看看情况。
可刚刚到了私塾门口,宋穆却是立刻被呼拉拉的百姓给围住了。
“宋状元,您可算是来了,不知您可否垂青,收下我家孩童读书?”
“状元公,我家孩子从小便会背诵您的诗文,真的是耳熟能详,快,给状元公背一首!”
一众百姓纷纷涌了上来,此刻那其中一个汉子还催着自己的儿子摇头晃脑的开始背诵宋穆的诗词。
周围百姓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各种各样,宋穆有些措手不及,旁边的李栋也是面露尴尬。
见着一个个被推上来的孩童,宋穆当下朝着四周拱手,放声说道。
“诸位乡老,且听宋某一言。”
宋穆开口说道,众人立刻禁声,各个面露期待。
“在下知晓诸位也是望子成龙,期望以后为我文朝,多添上那么一两个文人。”
“但天下非只有在下一人可传道解惑矣,咱们石阳县有县学一座,私塾众多,教授我石阳县孩童万千,才是真正为我文朝基业添砖加瓦矣。”
“诸位乡老对宋某如此青睐,宋某实在是感激不尽,可这般,要置其他学堂,夫子教习于何等之地?”
宋穆和声说道,而这话也算是有一番劝慰,众人听得,此刻倒也有人垂目思虑,但也有那人直言不讳的说道。
“状元公所言极是,可我等,真不愿错过这等机会。”
“能让孩童受状元公教导,这是极尽荣光之事。”
一时间,周围也是一片应和,甚至有人又要强行推出孩子,当场要向宋穆磕头。
宋穆见到此话,当下却是叹了口气,而后说道。
“既然各位乡老如此器重宋某,宋某绝不能就此推脱,但宋氏私塾所招学生不过数十,七日后,诸位且带家中孩童来,能答卷通过,堂前对问合格,便都可入学堂。”
这般说着,那场中不少人脸上都有失落,还有那心思颇重的人,又要故技重施,却是忽的听到宋穆严肃的声音传出。
“诸位乡老,我江南西道,自古人杰地灵,孩童聪慧万分。”
“故读书在自恒自力也,非名师坐下便可飞黄腾达,文朝各级县学,夫子教习都是实力上佳,还请诸位,多多思量。”
“前几日我也与蒲县令有所交谈,父母官言要惠及一县学子,宋某深是感动,往后也会往县学讲学。”
“就是我吉州府各县学,宋某只要有时间,便都会前往。”
“诸位,还请先散了吧!”
宋穆此番所说的话语,也算是两全其美。
一是解了自己这如今的困局,二也没有撕破脸皮,给大家都留了一条后路。
如此恩威并施,果然众人的神情终于开朗了许多。
宋穆也终于从其中挣脱,能继续往着宋氏私塾而去。
李栋此刻走在宋穆身侧,目光还不时的看向那些久久不愿散去的百姓,此刻却是微微摇头说道。
“夫子,此事却多是有些令人难堪啊。”
“本以为百姓对此热烈,却没想到竟还能这般强迫为之,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唾骂之,令这好事,都差点成了坏事。”
宋穆听到此话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是啊,百姓多淳朴,但依旧免不了有些人,包藏祸心。”
“但此事当为之,若是因此退避,何谈教书育人?”
李栋也是默默点头,这些东西,往前在长安中,李栋还多是感受不到,如今这一路走来,却是见识了不少令人感觉诧异的事情,也算是颇有收获。
“那夫子到时候可要出什么题目考考他们?”
“夫子可是出过春闱卷子的,一众孩童,可真答得上来?”
宋穆却是笑着点头,此刻淡淡的说道。
“江南西道自古人杰地灵,孩童也多聪敏,再说我并非要寻天才,那卷子,自然是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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