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墙壁,黑色的桌椅,犹如放射灯一样的摄像头,巨大的玻璃窗……这间冰冷的屋子静的似乎能听到心跳。
于巽坐在这里,双眼无神,宛如一潭死水,手指不时地拨弄着手腕上的手铐。在冷峻灯光的印照下,他纤细的姿态呈现出印象派绘画般的唯美,深蓝色的双眸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只是微微向上望了望,很快又深深的低下。
“于巽?身体还好吗?”
沈兆墨和周延一前一后走进屋,见唤他后仍低头不语,便轻叹一声,坐在了对面。
“于巽,你应当了解我现在想知道什么。你是怎样知道那具干尸的埋藏位置?是有人告诉的你,还是……你本来就清楚?”
于巽一声不吭,沈兆墨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被摆弄的手铐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包括你哥哥于坤在内的现场中都发现了从你今天挖出来的干尸上切下来的一部分,那么无论谁杀死这三个人,一定知道干尸的埋藏位置,”沈兆墨语气放慢,“也就是说,我们怀疑你跟这三起案件有关。杀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难道就不想解释一下吗?”
又是一阵沉默,沈兆墨发觉自己像是在面对空气说话。
于巽给他的最初印象是一个漂亮到让男人都能沉醉的人,浑身上下带有浓浓的异国气息。虽然他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拥有与生俱来的强烈存在感,并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然而,这种存在感被他身后逐渐庞大的谜团所影响变越来越薄弱,那张像人偶一般精致面孔后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无人知晓。
审讯用了短短的十分钟,在沈兆墨自问自答中草草结束。
重案组的办公室里,澹台梵音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沈兆墨两人从审讯室里走出来后便立刻迎了上去。
她本来想关心一下于巽的情况顺便了解案件的进展,但是二人失望的表情已经告诉她询问一无所获。
“根本不开口,问什么都白费!”周延使劲拍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夹,听他的声音像是快要放弃了。
“你们怀疑他?”澹台梵音试探性的问道。
表面看来,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多余,怎可能毫无怀疑。但是澹台梵音注意到沈兆墨的脸慢慢向她转了过来,黑眸中夹杂着微妙的情感。
“的确,凶手既然在现场放置干尸,就一定知道埋葬干尸的位置,从这点来推断,于巽的嫌疑很大。当然,也有可能他只知道干尸的埋藏地,并不是凶手。他从进来开始就保持沉默,我们无法得到任何信息,就算有心帮他,也属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于巽有不在证明啊?”
“给他做不在场证明的是仲怡女士,有作假的可能。”
“于巽有狂躁症,发起病来就算是平日在怎样亲近的人也不难保证不会遭殃,杀人完全有可能。”秦壬用强硬的语气说道。
“如此看来,秦警官是断定于巽凶手了?”澹台梵音还以怀疑的口气问道。
虽然现有的证据无法判定于巽便是凶手,不过警察破案除了靠证据,还要依靠独一无二的直觉,至少秦壬自己始终如此坚信,便故作清嗓的胡乱咳嗽了两声,说道:“他又不是智力有问题,我看他聪明的很,完全可能实施杀人计划。”
“那动机呢?”
“发病之人,哪有什么特定的动机啊。如今出现在干尸现场的于巽最为可疑,若说他没有疑点,太难以信服了!我看要不就是他干的,要么他就是同伙。”
只怕是这错综复杂的案件已经搅得这位秦警官心烦意乱,说话虽意外的铿锵有力,听着却像被惹怒了的毛头小子,呈一时之气。
“错的太离谱了,于巽不是凶手。”澹台梵音微微一笑。
“不是?”秦壬大吃一惊,直接从椅子上窜了起来,瞪圆了布满血丝的双眼。
“可不能乱说啊。”周延也操着教育小辈般的口吻说道。
“我并未乱说。”
可能是刚从现场回来,沈兆墨并未马上加入他们的争论。
他默默的走过了澹台梵音,走到休息室的公用冰箱,打开门,从门内侧的储物盒内取出早上放进去的灌装咖啡,拉开拉环,仰起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抹抹嘴,这才问道:“你为什么如此肯定于巽不是凶手?”
澹台梵音信步走近,也毫不客气的从冰箱内抽出一罐咖啡喝了两口,动作自然的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喝了大半瓶后,才缓缓回答:“你们忽略了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原本我还想得到专家的肯定,因为我不愿过于草率妄下断言。但眼下看来,与其让你们浪费时间在一个不可能犯案的人身上,那到不如我试着解释看看。”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不过首先我需要于巽的治疗记录,沈队长您可以提供吗?”
“于巽的另一个主治医生正在来警局的途中,我想他可以提供给你,不过,你要它干什么?”
“我需要一点时间查看于巽的治疗记录,等结束后我会告诉你们原由。”
“仅凭调查记录便能判断是否是凶手?”
“当然!”澹台梵音自信的回答。
沈兆墨虽面容未变,但双眸中已悄悄的流露出期待之色。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沈兆墨口中于巽的主治医生贾泽提着一个大袋子宛如提线木偶一样的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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