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一串数字,同样都是圣职者遭遇杀害,马斯理奥神父的神情就犹如站在了冷风凛冽的北极,僵硬且惨白。在驱车赶回警局的路上,他一直在打电话,都是打给不同的人,绝大部分是相交甚好的神父或是神学家,一通打给沃尔特警司。
然而有一通电话,当神父叫出对方名字并后面还加上头衔的时候,澹台梵音着实一惊——他唤他,费罗主教。
费罗主教,澹台梵音听到过,还是有次马斯理奥神父边喝酒,边带有调侃口吻提到的。他是位极其清高、极其不把人放在眼里的人,有着浓浓的爱尔兰血统,这种血统也是他高傲的原因之一,然而这个原因马斯理奥神父无论尝试多少次却总是不太能理解。他年龄不大,大概五十多岁,喜欢按照自己规划的那样做事,所以神父曾风趣的比喻道,这位主教大人的人生就像列车时刻表一样规规矩矩、准点准时。
如此看来,马斯理奥神父参与到调查中,是受了费罗主教的命令。神父经常参与类似的宗教、民俗调查,委托他无可厚非,不过澹台梵音还是情不自禁的同情起他来,因为费罗主教所施加的压力,可非寻常人能够承受的。
后相门教堂到舜市警局相当于跨越了大半个舜市,因此他们等到达警局门口,已经是下午2点了。
四个人迫不及待的跑向重案组办公室,可还没进门,澹台梵音就狠狠地撞在了突然间停住了的沈兆墨身上,她探头往前一瞧,侯局那硕大的身体正严严实实的挡在门口。
“侯局,您怎么来了?”
侯局那对快被脸部脂肪挤没了的小眼睛来回打量了一番马斯理奥神父,神父那张充满欧洲古典男性之美的面庞,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他伸出手,神父接着回握,两个人就在无言静默之中完成了初次见面的问候。
“布里斯班中央警署发来协作申请。”侯局转向沈兆墨,说:“鉴于布里斯班和舜市都发生了相似的案件,所以对方提出了合作调查,你们两个再加上秦壬,即刻动身去澳洲。”
“等等侯局,怎么是我们去澳洲呢,应该是他们过来才对吧!”穆恒诧异道。
“他们那里发生的谋杀比我们晚,当然是过去。”
“这里的早?”
穆恒的这个问题是问向在场的重案组一队成员。
“我们这里的死者的死亡时间为5月20日凌晨1点到3点之间,澳洲那边死于5月23日晚上10点到11点之间,比我们的要晚。”一队的一个刑警答道。
若是这样,神父远在澳洲却得知舜市的案件就可以解释,教区中,凡是发生恶劣事件都要往更上一层报告,再加上教内消息都是互通的,所以如果澳洲发生了事件并按照规定向上级报告,就会与本身记录在册的舜市事件自行连接,神父也就会了解。
“另外,由于涉及宗教,马斯理奥神父将要协助调查的通知我们这边也收到了,马、呃……”侯局看了眼神父,张了张嘴,立刻又看回沈兆墨“你去跟他说,他参加调查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沈兆墨默不做声,点点头。
“这是次跨国调查,你们三个都给我提起精神!别搞砸了!”说完,他朝神父笑了笑,摆了摆手,转身大步走回了局长办公室。
“神父……”注视着侯局消失的身影,澹台梵音靠到神父身边,小声问道:“你怎么没跟他提你会中文呢?”
“没来得及。”神父微微一笑。
沈兆墨的办公桌上,照片和报告铺了满满一桌。
“我来讲……”秦壬刚准备开口,忽然意识到马斯理奥神父,故而产生了一丝犹豫。
“没关系,我懂中文,只请你讲慢一些。”马斯理奥神父说,他的发音不准确,听上去阴阳怪气的。
“好。”秦壬像是吃了颗定心丸,松了口气的叙述道:“被害者为后相门教堂的赵晋神父,33岁,是被烧死的,死者后脑有处击打伤,应该是先把死者打晕再放火。火烧起来的时候他应该是清醒了,因此现场发现了很多挣扎痕迹。”
“周围的人没听到叫喊声吗?”
“离着教堂比较近的村民倒是听到了喊声,不过他们说声音不大,还以为谁做了噩梦才喊叫呢,就没当回事。”
“火光呢?”
“没有人看见,都睡觉呢。”
澹台梵音捧着照片,照片中烧成黑炭的被害者,凄惨程度令人咋舌。
“死者身份怎么查到的?我看这人已经烧的差不多了。”
“谋杀案发生在教堂,一般人无法半夜进入,因此一队的人首先怀疑是教堂的工作人员这才取了赵晋神父的DNA拿来做比对。”
“数字是在小腿上?”神父问道。
秦壬拿着一摞照片翻找了几下,找到了照着小腿数字的那张,递给他,“准确的讲是在接近脚踝处,数字是烧后刻上的,调查过程中倒是有个信徒提到了‘恶魔的数字’,一队的人怀疑是某个狂热的宗教分子干的。”
“那名疯了的义工在哪儿?”神父放下照片,面色忧虑。
“在警官医院,情况不太好,医生也查不出病因,也不是精神问题,身体里也没有药物痕迹。”
“能否让我见见!”他立刻请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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