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担心那小子会不会出意外,结果确实让人很意外。
借黄莹和张贝贝去六院上厕所的机会,韩朝阳给许宏亮和李晓斌通报起“案情”。
“他那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去宏福饭店吃面条或吃蛋炒饭,因为天天去,跟小饭店老板、老板娘、服务员混熟了。8月1号是宏福饭店交房租的日子,7月30号下午老板娘准备了两万多现金,钱放在包里,包放在小吧台里,晚上吃饭的人多,一忙就没顾上把包放好。”
韩朝阳习惯性摸摸鼻子,接着道:“那天晚上他去了,服务员清楚地记得他在吧台边站了好一会儿,等上人的那一阵忙完,老板娘突然想起包没放好,突然想起包里有两万多现金,等她想起来回吧台一看,发现包没了。”
“祝有为干的?”
“服务员说虽然当晚有很多客人,但在吧台边转悠的就他一个。”
“刑警队是怎么找到他的?”李晓斌低声问。
“不是刑警队找到他的,是老板在买菜的路上遇到的,揪住他不松手,拨打110,巡警赶到现场,了解完情况,直接把二人送到燕中分局刑警四中队。”
许宏亮很难把一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跟一个小偷联系起来,沉吟道:“案发当晚,小店生意那么忙,光凭服务员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是他干的未免太牵强。”
“问题是他之后的表现太可疑,身上没手机、没身份证,在接受刑警询问时装傻充愣,连真实姓名都不说,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毫无疑问,他是不想让公安找到学校。
许宏亮反应过来,追问道:“后来呢?”
“涉案金额两万多,肯定要追究刑事责任,但没证据,前科人员指纹库里又没他的指纹,甚至连他姓什么、叫什么,家住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刑警四中队没办法,关了他24小时,让他走了。”
“绝对是他干的,他是做贼心虚,担心刑警追查到学校,所以躲起来避风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怎么办?”许宏亮扶着车窗问。
“没证据,刑警都拿他没辙,我们能拿他怎么样,再说他人在什么都不知道。”韩朝阳紧盯着理大南门,冷冷地说:“他不老实交代真实姓名,说明他还是很想继续上学的。这件事先放一放,说不定他很快会现身。”
“现身之后呢?”
“盯着他,如果不再伸手算他运气好,要是敢再作案,那他就没上次那样的好运了。”
“学校这么大,怎么盯!”
“办法总会有的,今天太累了,早点休息。”
……
正如之前预料的一样,接下来半年中山路综合接警平台会非常忙。
等晚上吃了两顿看见烤鱿鱼又饿了的黄莹买了两串鱿鱼,正准备去警务室跟师傅、老唐及师姐打个招呼回去休息,分局指挥中心下达指令,让去高铁站工地出警。
换作平时,接处警这么严肃的事是不能带家属的。
但今晚不是平时,并且黄莹穿着一身特勤制服。
韩朝阳一刻不敢耽误,让张贝贝先回去,旋即打开转向灯载着三人穿过中山路,从朝阳村中街抄近路赶到工地。
两辆拉渣土的大卡车停在路边,一个司机在焦急的打电话,一个司机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正蹲在车边观察轮胎。
“谁报的警?”
“我,我报的警。”矮个子司机直起身,用手机上的手电照着轮胎急切地说:“警察同志,您看,这肯定是人扎的。不光我车胎被扎了,我哥的车胎也被扎了,谁这么缺德,我招谁惹谁了!”
李晓斌打开手电,许宏亮很默契地帮着拍照。
韩朝阳俯身看看瘪的车胎,再走到后面看看另一辆,旋即站在两辆大车中间,借助后面大车的大灯,打开文件夹,一边询问一边做笔录。
“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高个子司机指指斜对面的小饭店,苦着脸说:“不到12点,城管不让我们把渣土往外拉,我们就在对面吃了点东西,回来一看,车胎被扎了,还几个胎一起扎!我们一天多少费用,而且不是每天都有活儿干的,这不是坑人么!”
两辆大车,共有7个车胎破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况且一看轮胎上的痕迹就知道是人为的。
韩朝阳放下文件夹,一边示意李晓斌进去找工地负责人,一边问:“邵老板,今晚有几辆车来拉渣土?”
“十一辆,我们来早了。”高个子司机看着正给修理厂打电话的弟弟,气呼呼地说:“我算什么老板,我就是一开车拉活的,拉一车土拿一车的运费,我能得罪什么人!”
周围没摄像头,最近的有摄像头的路口在一点五公里外。
高铁站工地刚开始挖基础,工地的基础设施都没搞好,更不用说安装监控了,大半夜去哪儿找扎胎的人,韩朝阳只能先问问情况。
“里面的土石方工程不是你们承包的?”
“我们哪承包得了这么大工程,我们是跟庄老板干的,庄老板也是从大老板手里包的活儿。就算大老板抢了生意、得罪了人,他们也该去找大老板麻烦,跟我们这些干活的人使坏算什么。”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存在因果关系。
谁会无缘无故扎车胎,而且一扎就是七个,并且大车的车胎那么硬,不是有备而来就真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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