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公孙手下的城池,油水不多,富人都跑到了他的主城去了。打下青龙城,那点财物可不够这么多人分的。要不是我跑得快,我们能抢到这辆马车嘛?齐塔,这次打肥如城,你一定给我跑快点,别再落到后面”。
看着身边奋力赶往肥如城的人潮,可地勒垂涎欲滴的补充说:“要说治理城池的本事,十个公孙也赶不上大熊一人。据说,肥如城可是富裕啦,稻谷满仓,牛羊满圈。”
说着,可地勒奋力一拍马车,说:“你看,汉人的马车多舒服,据说,那个大熊不喜欢让人抬轿子坐轿子,所以肥如城人人都用这种马车带步。大熊再厉害,只要我们多抢几辆这样的马车,把部族的东西往车上一方,往草原深处一躲,草原可是大着呢,那只大熊到那里找我们?等到我们部族牛羊肥了,勇士多了,我们再来一趟,抢他娘的。”
可地勒的话引起了周围一片赞赏声,更让他洋洋得意。
齐塔心中也很是赞同这种说法,可是,让人当面驳斥,面子上总部好过,兀自强辩说:“可是,听说那只大熊并不禁止向我们出售马车,我们为什么不拿牛羊和他换马车,反而要用勇士的鲜血,换取这一切呢?”
可地勒哑口无言,面红耳赤的说不出话来。
身边,一个骑马赶路的鲜卑武士接腔说:“小孩子懂什么?汉人是用锄头耕作,我们是用刀剑耕作。汉人的锄头收割的是庄稼,我们的刀剑,收割的是人头。汉人的人头被我们收割了,他们的庄稼和财产,当然是我们的了。自古以来,我们就是用这种方法耕作,上千年了,我们还将用这种方法,继续耕作一千年,汉人,就是我们的庄稼。”
周围的鲜卑人受到这话的鼓舞,群情激昂的加快了脚步。
那汉子俯身吩咐说:“小孩,拿起刀来,快点赶路,前线传来消息:那只大熊把肥如城的军队调往卢龙塞,增援那里的守军。现在,肥如城只剩下了城卫军。城卫军士兵,都是以服劳役和军役代替税收的农夫。春播开始,那只大熊不可能征召太多的农夫加入城卫军,肥如城,现在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娘们,还在卖弄风骚,兄弟们,加快脚步。晚到的,只能喝那娘们的*了。”
鲜卑勇士轰然怪叫。可地勒立即从马车上跳了起来,急急吩咐说:“齐塔,你赶着牛群在后面走,我要骑马赶到前面参战。”
可地勒的话引起了一片呼应声,鲜卑勇士纷纷拉过身边的战马,跳了上去,追随那名汉子而去。
可地勒一边打着马,一边小心翼翼的询问:“我们的勇士,我能够知道你的大名,以便让我的孩子在草原上夸耀你英勇的雄姿吗?”
那勇士扫了一眼可地勒的光板马,回答说:“我是白狼的波勒(意为弓),一看你的马匹,我就知道你来自远离辽西的地方。”
波勒一指可地勒的马,补充说:“现在,大熊的手下,马匹上都有漂亮的长马鞍(桥式马鞍),马鞍下边配有马镫。我们靠近辽西的部族,即使没有买到大熊的马镫,也要在马鞍下面拴一根布条,吊住脚。这样,长途骑马就不用费力夹着马肚了,待会冲锋前,你最好也在马鞍下拴一根布条,要不然,大熊的士兵会轻易把你从马上打下来。”
可地勒连声道谢,周围的鲜卑勇士也连连点头,表示意会。
肥如城中,接到天鹰部族的传信示警,城民已经开始了疏散。城守李翱率领两个随从开始在城中巡视。
李翱,字兴云。光和六年初,因饥荒自淮南逃往辽西,进入出云军校学习。因家境贫寒,性格内向,素来孤身一人,甚少与人交好。因无人举荐,毕业后曾任雷骑一小校。由于性格沉稳,年初被高顺选中,任肥如城城守,担当诱饵的角色(读者风速雷欧推荐)。
此刻的肥如城,就像一块大吸铁石,不停的吸引草原上的游牧部族向他聚集。从空中向下俯视,一支支部落像一个个大黑箭头一般,笔直的指向了肥如城。
李翱,在空荡荡的城中巡视着。肥如城低矮的城墙挡不住十几万大军,城中的居民八成已经撤走,剩下的少数居民,在乡民警卫队的组织下,有序的走出南门,向阳乐城撤退。
中平二年鲜卑的劫掠,是胡人在汉末的首次南侵。历史上,这次南侵劫掠甚为丰厚,从此,养成了游牧民族是“利则进,不利则退”(《史记·匈奴传》)的劫掠习惯,最终,他们进入了中原,征服的汉人政权。
五胡乱华时期,羯人石勒建国后,公然明定:胡人劫掠汉族士人免罚,胡人有所需,可以任意索取一般汉人的东西。同时,石勒又禁止汉人称羯族作胡人,而称“国人”,违者斩。他的开国汉人大臣,上朝堂议事途中,身上值钱东西和衣服被胡人抢了,石勒看见他狼狈的样子,问他出了什么事,那名汉人大臣正在气头上,随口回答胡人抢了他,而忘了说“国人”。话出口之后,他发觉说错了话,赶紧向石勒赔罪,石勒当时心情不错,就赦免了汉大臣。
由此,可以想像一般汉人当时的处境。
我们现在,能否让胡人知道劫掠的高昂代价,就看我们能否一战击退鲜卑族的劫掠。正是基于这种打算,我们制定了把肥如这个小城,作为鲜卑族坟场的战略。为此,高顺撤空了肥如守军,等待敌军跳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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