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还有人, 文远阁里不能生火, 加上墨鲤觉得那套银针的材质不够好, 想要解决二皇子体内的经脉问题,不是扎几针那么简单。
“你的一百两还是用来保命吧!”
墨鲤头都不抬地说, “你这个身体至少得喝上三年的药, 单单药材,就不止一百两了。如果侥幸能活下来,一旦受寒、劳累,立刻就要吃药保着。”
二皇子神情一滞,脱口而出:“我没打算治病。”
“怎么,还不想活了?”孟戚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二皇子,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怕喝药吧。
转念想到大夫曾经熬出的那些苦药, 孟戚后脊竟然有点发凉。
二皇子黑着脸说:“我叛乱逼宫, 现在皇帝不死,就是我死, 还吃什么药?”
孟戚用手指摩挲着下颔, 玩味地说:“不错, 是这个道理。可惜你们出的价钱不够, 我不能帮你们刺杀皇帝。”
“你在说笑?”
二皇子震惊地瞪视孟戚, 他从未见过这样贪得无厌的人。
皇位还不能让这人满足吗?
孟戚嗤笑道:“这样看着我做甚?我们实际一点,皇位是不可能的, 难道我嫌自己过得太轻松, 非要把烂摊子抢过来吗?”
“……那你有什么?”
孟戚笑了笑, 伸手示意道:“听说你们兄弟几个都想杀皇帝,只你出钱,不觉得不公平吗?”
二皇子神情木然地看着孟戚。
哦,原来还是嫌钱少了。
“你盯着我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孟戚继续逗他。
“本王在想,前朝的贤臣如何会是这幅模样?”
二皇子打量着孟戚身上穿的衣服,料子好像很普通,之前没有发现,主要是被孟戚异于常人的风华转移了注意力。他一本正经地问:“孟国师的日子看起来不好过?难不成钱都花在脸上了,才能这般驻颜有术?”
“噗。”
孟戚恼怒地转头,墨鲤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好像刚才发出声音的人不是他。
然而楼阁里只有三个人。
“大夫。”孟戚低低地唤了一声,很不高兴了。
墨鲤对上孟戚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密道里那个奶声奶气抱怨的胖墩。
心里既提不起对金龙的敬畏赞叹之情,也捞不住倾慕意中人的想法,还不如带着一只沙鼠回竹山县呢……
“嗯,想要维持乌发跟面容,是挺费钱。”墨鲤表示他还真知道几个养颜的方子,而且药材都不便宜,方子还不能乱吃,要搭配药膳跟日常的生活习惯。
总的来说,练武功才是最省心的一种驻颜术。
二皇子半信半疑。
墨鲤说话不徐不疾,天生就有令人信赖的架势,二皇子确实很想相信这位大夫的说辞,可是驻颜有术到孟戚这种地步,已经是妖孽了吧!
皇宫里最吃香的偏方,就是生子方跟养颜术。
二皇子虽然没吃过,但是看过母妃跟皇子妃吃这些东西,什么燕窝、桃胶、红枣等等,特别费钱,可是效果也不怎么样。
“都别说话,外面有动静。”
墨鲤抬手示意,二皇子只好闭上了嘴。
那些禁卫军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只留下两人守在文远阁外面做样子,其他人都进了旁边的直房躲懒休息。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又隔着两层楼板,可是墨鲤有心要听,还是能分辨出大概意思的。
禁卫军谈论的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陆慜。
“你的母亲被关起来了?”墨鲤回头说。
孟戚跟墨鲤一样,稍微有点意外。
他还以为二皇子的生母已经死了,所以肆意谋反毫无顾忌。
“你们听到了禁卫军谈话?哼,我早就听到了。”二皇子闷闷地说,他握紧了右拳,眼神里充满了愤恨,“昨天我发现情势不妙,就带着人在宫里藏了起来,到处都有禁卫军说我母已经被关入天牢。”
墨鲤觉得他的语气跟表情有点不太对,适时地问了一句:“然后呢?”
“……什么然后,我没有理会。”二皇子恶狠狠地说。
孟戚抱着手臂打了个哈欠,墨鲤也没说话。
过了一阵,二皇子自己憋不住了,咕哝道:“你们怎么不骂我?”
孟戚奇道:“无亲无故的,我骂你做甚?”
二皇子瞪着眼睛,嘀咕道:“就……不忠不孝,不顾忌生母之类。”
墨鲤确实觉得这位皇子脑子有点不够使,也不聪明,更兼行事鲁莽。陆璋算是突然发难,二皇子没有来得及把人带走,倒也正常。
不过既然二皇子问了,墨鲤便随口问道:“你事先没有准备?”
跟宫外的势力密谋造反,自己不怕死就算了,也没给其他人准备退路?
二皇子脸色难看,半天才吭哧吭哧地说出了他娶的皇子妃把他出卖了,而他的母妃更是一言难尽。
“如果她知道了我在做什么,根本轮不到本王的妻子出卖本王了。”
“……”
墨鲤默默地想,皇宫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孟戚看了大夫一眼,传音入密道:“楚朝皇室不是这般,可能他陆家特别!”
二皇子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能从墨鲤的表情里猜到一些,他愤愤地扭过头躺在小榻上,不肯再说话。
墨鲤索性继续听那些禁卫军议论。
在禁卫军口中,二皇子不学无术,还三天两头地挨罚。
不是读书识字被翰林学士罚,就是被皇帝或嘉妃罚,动辄禁足,从小到大抄的经都有几百来卷了。这样无用的皇子,是怎么有勇气谋反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