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坤死了,没有任何的意外。
孙天君走入阵中,手中掐送法决,一片血红的海水便瞬间将其淹没,正是:
砂沾袍服身为血,化作津津遍地红。
乔坤一道灵魂已进封神台去了,或许这将是他最好的结果。
乔坤本就是一个普通的修道之人,天赋低劣,机缘浅薄,修炼数百余年,寿元哪怕即将耗尽,也苦苦不得仙道,只能在世间无尽挣扎。
眼下面对威力强大的十绝阵,一没法宝护体,二没功法相助,如何能抗住如此阵法?更何况十天君也没有放过敌人的理由。
正所谓战场之上各为其主,既然你选择出山历劫,自然也要做好被人杀死的准备。
乔坤如此,十天君也是如此。
或许说,修行者的世界里面,也从来都是如此,太多的人都只是平平庸庸,艰难而行,哪怕明知前方无比危险,却也不得不去拼命争取。
但是可惜,无论是三界之中还是人族,又岂止是他们一个人在艰难而行?所谓的不公平几乎从出世开始,就已经能够注定。
可以回想下,是不是世间众人,包括那些实力强大的仙神,从出世开始就要开始拼出身,再到后面的拼资质,拼师门,拼功法,拼法宝,再到拼实力,从上到下早已经被定好了接下来的上限。
就因为十二金仙出身优越,根正苗红,便被元始天尊重视收为弟子。
而乔坤,吞日大王,这些散修,哪怕拼尽一切,一辈子也不会达到他们的境界。
至于眼前那些又高高在上的圣人,哪一位不是先天神邸?
哪一位不是出生便比无数人高贵无比?出生便是怀抱至宝,拥有至少大罗金仙的修为,他们又何曾经历过普通人的漂泊与心酸。
每个人都在努力奔跑,生怕落后别人,可是随着资源分配的不公平,越来越多的人即使再拼命努力,所谓的资源还是依旧会集中在少数的人手中。
而实力差距的进一步增大,则会导致更多的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获得和原来一样的同等的资源,而这种恶性循环,也让很多人为之付出性命。
生存的压力,苦苦求道的压力,修炼的压力,还有对于未来的绝望,看不到尽头,逐渐的压得很多人喘不过气。
这些根本不是乔坤一个散修能够改变的命运,甚至他的死也不会引来任何的惋惜。
轻轻的来,轻轻的走,宛若浮萍,一吹即散,世间也永远不会缺少他们这种苦苦挣扎的修士。
甚至在燃灯道人与十二金仙的眼中,这就是他们的宿命,被派出来送死不会有任何怜悯,也不会有任何可惜。
但乔坤这种底层修士真的该去死吗?这或许是个难以解释的问题。
孙天君走出阵前,也许是感慨,也许是烦忧,又似乎是对那些口口声声道德之士的阐教金仙,所作所为的不满与鄙视。
随即冷哼一声,忍不住朝前大呼道:“燃灯,太乙真人,你着无名下士来破吾阵,枉丧其身!此行径乃是所谓顺天而行?”
“岂不知与那小人贼子何异?”
燃灯听罢,无所谓的笑了笑,嘴角更是露出略显冷漠的嘲讽: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乔道友身死吾等也很是惋惜,但这便是天数,不可违,也不可逆!”
“尔等十天君区区左道之辈,虽得一时之逞,但究其命数,早已断送,封神榜上姓名标注,又怎可逃脱天命!”
“若是继续阻碍西岐,他日也必有上榜之厄。”
燃灯一甩袖袍,那高高在上的话语仿佛怜悯,那冷漠的表情更是将所有人视为蝼蚁,两人似乎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也不欲多说,转身便要骑鹿回转阵中。
但是听到这话的孙天君则差点被其无耻的言论气的三尸暴跳,五腹生烟,脸色更是青一片黑一片。
“你……你,燃灯你休走,我孙良必与你誓不甘休!”
孙天君正待忍不住怒火,想要朝燃灯冲杀过去的时候,肩膀却突然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不多时,一名身着锦袍,面容英俊的青年出现在他的身后,看见这道身影,孙天君不知为何,竟然莫名镇定了几分。
仿佛他的身上有着令人安稳的魔力。
沈大夫看了看这面前骑着梅花鹿的燃灯道人,看上去好似极为和善,但阐教之中,心思深沉冷漠的分明是他。
面善心冷,笑里藏刀,怪不得将来能成佛做祖,成为佛门的纵三世佛之一。
拦住正欲争辩的孙天君,沈大夫没有过多犹豫,直接朝西岐的方向朗声喝道:
“既然话不投机,那便不必多说,阐教诸位,可敢来闯这化血阵?”
“呵!”
燃灯一笑和善的脸庞立即有些诡异,眼中更是闪着危险的寒芒,缓了片刻,朝身旁的太乙真人开口道:
“既然沈大夫约阵,那道友便可去走上一遭。”说罢目光在沈大夫的身上停留片刻,毫不犹豫的转身回阵。
太乙真人点点头,踏步作歌而来。歌曰:
“当年有志学长生,今日方知道行精。”
“运动乾坤颠倒理,转移月日互为明。”
“苍龙有意归离卧,白虎多情觅坎行。”
“欲炼九还何处是,震宫雷动望西成。”
太乙真人歌罢,“呵呵”冷笑一声,他早就想要朝沈信动手,如今更是已经迫不及待。
诋毁阐教,扫了阐教的颜面,无论是谁,任何人都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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