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残阳如血。
随着燃灯道人的目光望去,汜水关外扬起了风沙,几处杜鹃啼血,万里长空一雁南飞。
残阳照在了战场之上,把这个广阔无垠的地面涂成了黑暗之色,更添了几分萧索和死寂。
微微的冷风吹动,似乎吹散了面前的昏暗,只见那早就布下的诛仙剑阵中红气展开,慢慢现出一座大阵来。
“嗡!”
随着四声低吟的剑鸣声响起,阐教众仙只感觉脚下顿时震动起来,一声声如同滚雷般的闷响从阵中传出。
霎时间,汜水关外显得杀气腾腾,阴云惨惨,怪雾盘旋,不时冷风习习,或隐或现,或升或降,上下反复不定。
仿佛落入那寒冰地狱般,令人心惊胆战。
此时芦蓬上的众人面色不同,神情各异,不多时,只见那文殊广法天尊沉重的呼了一声道号,缓缓站了起来对着众人开口道:
“沈信杀吾道兄,截教助恶为虐,吾等身为大教弟子,无论前方何处,既遇此阵,也当得一会。”
“文殊道兄所言不错,他截教既然敢包庇沈信,摆此恶阵必然不得天助,自取灭亡。”话音未落,慈航道人紧跟其后,踏步而出。
“道友所言极是!”
“善!”
芦棚上的阐教众仙尽皆站起身来,怒视着前方。
不过燃灯闻言,却有些眉头紧蹙,犹豫不前,他方才只是说要杀沈信,但可没让大家前去找死。
阐教金仙乃是后辈,不过修炼数千年而已,见识浅薄,不知这诛仙剑阵的恐怖。
但他燃灯可是紫霄宫中听过道的人物,对这杀伐至宝有些了解,但见他想了片刻,若是这阐教金仙出了意外,却是无法向那元始天尊交代,
随即摇摇头阻拦道:
“自古圣人云:只观善地千千次,莫看人间杀伐临。”
“这诛仙剑阵,乃无上杀伐之处,还是等掌教圣人前来再行进阵。”
燃灯道人的话算是金玉良言,好心提醒,但谁料众人却被文殊的言语激出了怒意。
“老师方才不是曾言,要破诛仙剑阵,要杀沈信恶贼,为惧留孙报仇雪恨,如今怎么踌躇不前?”
眼见众弟子眼中的质询之色,燃灯道人有些阻不住,又不能任由其再出意外,只得一齐起身下了芦篷,护着众仙一起来看此阵。
众阐教门人行至阵前,见阵中果然是惊心骇目,怪气冷人。
众仙都不肯就这么回了芦蓬,只管贪看阵法。只见这诛仙阵内,四方忽然变了颜色,长剑齐声震动起来,放出大片红色光霞。
正东方向上挂一口诛仙剑,寒光闪烁,正南方向上挂一口戮仙剑,汹涌暴烈,正西方向上挂一口陷仙剑,厚重深沉,正北方向上挂一口绝仙剑,冰冷刺骨。
此阵前后皆是有门有户,却是更显得里面杀气森森,阴风飒飒。
众人贪看之时,一道破空的劲风响起,只听得里面有人作歌之声由远及近。
“兵戈剑戈,怎脱诛仙祸;情魔意魔,反起无名火。”
“今日难过,死生在我。玉虚宫招灾惹祸,穿心宝锁,回头才知往事讹。咫尺起风波。这番怎逃躲。自倚才能,早晚遭折挫!”
紧接着宝光闪烁,阵中云雾分开,一名中年道者踏至阵前。
只见他身材伟岸,宛如古铜,长眉入鬓,五官轮廓分明,深邃的眼睛略带灰色,有一种凝重不可逼视的光。
他一甩长剑,口中轻吟道号,声若洪钟:
“阐教弟子止步,前方不是尔等去处,若是一心赴死,空耗修道千载。”
燃灯道人听得此歌,眉头紧蹙,眼光望去,感受到那庞大的压力,却见来人乃是截教大弟子多宝道人,瞬间紧张起来。
对众道人说道:“众道友,你们听听作的歌声,岂是善良之辈!我等且各自回芦篷;等掌教师尊来,自有处治。”
只是燃灯话犹未了,众人方欲回身之时,却见文殊,普贤,慈航三人仗剑一跃而出,大呼道:
“多宝道人休要猖狂,吾来也!”
“你碧游宫门人,不尊天数,为祸四方,阻周伐纣,如今又庇护那沈信恶贼,摆此诛仙剑阵。”
“我等虽然犯了杀戒,但尔是何人也敢出手。正所谓:欲阻天数,神仙难留’!”
三人此刻大喝一声,见得多宝道人更是怒气冲天,只因为阐教门人之中惧留孙,文殊,普贤,慈航四人最为要好。
如今惧留孙被杀,免不了让其有些同仇敌忾,加上多宝道人方才所做之歌,嘲讽之色不言而喻,使得越发忍不住心中之气。
顿时响声大作,三人同时斩出手中之剑,剑气横空,在天际交织闪动下宛如流星坠落。
将多宝道人方圆数十丈的空间全部笼罩起来,声势好不惊人。
而多宝道人身处剑气之中,只感觉劲风刺骨,剑光未到,已是寒意临体。
不过面对如此攻击他却是冷然一笑,早有防备,身上道袍无风自动。同样扬出手中长剑,展出清冷剑光。
“锵!”的几声,四周的空间仿佛即将破裂一般,泛起一圈圈看不见的波纹,朝四方疯狂扩展。
紧接着恐怖无穷的法力开始爆发,文殊三人手中的长剑仿佛撞在了万载的寒冰之上,声势之大,仿佛整个空间都要被割裂。
剑气散去,原本淡然立在原地的多宝道人却不知所踪,阐教众仙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唯有燃灯道人大叫了一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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