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急忙笑了笑,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只是觉得二少爷与平时不大一样了,听他方才在电话里的口气,我还是第一回听呢……池家家境复杂,他虽然也是嫡出的孩子,但夹在老夫人和大少爷之中,说没有怨言也是不可能的,想来也只有在少奶奶这样温和的人跟前,才会吐露心迹吧。”
宋若词听的一怔,垂眸时投下一片沉默的圆影,过了半天,手机上收到了池君白发来的地址,她才起身动了起来。
宋若词既然回来了,池君寒也没有再追究杨妈的责任,不声不响就解了杨妈的“禁”。
她不放心让宋若词一人去那么远的郊区别墅,索性跟着一起去,免得池君媛真的发疯了,也好有个人挡在宋若词面前。
郊区无人,奢华的别墅建的再好也无人欣赏。
宋若词下了车,在别墅前注视了一会,才抬足走了进去,里面的张妈接到池君白的通知,早早的打开门等候着,见到宋若词,眼睛一亮,毕恭毕敬的问道,“少奶奶坐下休息休息,我去看看大小姐醒了没有。”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看吧,相信大姐不会建议的。”宋若词柔柔一笑,笑容似有慑人的魅力。她坚信自己离开前,池君媛是有话想对她说的,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现在就是现成的机会。
张妈看的眼神一闪,轻咳一声,露出干瘪而为难的笑容道,“这……不大好吧,我之前听说过,少奶奶和咱们大小姐似乎有过嫌隙?”
宋若词白净修长的天鹅颈微微垂了下来,嘴角始终保持着那抹从容淡定的笑,不曾被她口中的言辞煽动一分,“说笑了。一家人岂有隔夜仇,一些小小的误会,老早就解开了,没什么不好的。”
张妈似乎不是池家分出去的,连杨妈也不认得,暗地里朝着宋若词做眼色。
“可不管怎么说,大小姐是病人,听说得了这病的人大多都记不得好的,只记得坏的,万一发病时又遭了刺激……”
宋若词和杨妈早就听出来了,张妈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不让他们上去看池君媛。
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只有一个,她对池君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池君媛的模样被她们看见会遭殃。
宋若词眉头一蹙,当机立断打断了张妈的话,疾言厉色道,“我说要上去看,就要上去看,我现在是池家的当家主母,什么时候我的话也要被你推三阻四了?”
自从失忆那一事过后,她找回记忆,性格也多少有了变化,况且她现在大权在握,又有靠山,的确可以畅通无阻。
起码在池家,暂时无人敢和她争个高下。
张妈被训斥的悻悻,不服气的嘀咕道,“这儿又不是池家的家宅,哪儿就能让你肆意妄为了?”
“你给我让开!”杨妈还没见过这么作死的仆人,当下眼角一厉,狠狠剜了她一眼,将她重重推开,“我们少奶奶今日偏要上楼去看大小姐,你有不满,不如等大小姐清醒了,或是二少爷回来了,尽管去说!”
张妈被推的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吃惊的看着宋若词。
宋若词半眼也不看她,提着裙摆神色淡淡的往楼上走去,脚步飞快,杨妈在身后护航,怕张妈在后面耍什么诡计,走两步便回头瞪一眼。
张妈急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跟着二人走上楼,不死心的巴望着,“少奶奶,别怪我没劝你!”
杨妈冷哼着将池君媛的门打开后,手臂一伸挡在门口,沉沉打量着这个一看就没安好心的张妈,根本不让她进半分。
宋若词趁此机会快步拉开室内关的严严实实的窗帘,让外面的阳光彻底浸透进来,才蹲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揭开被子看了看,才稍微舒了口气。
她提在半空的心荡了荡,掉了回去,温柔的抚了抚被子中正沉睡的池君媛的乱发,心中一酸。
从前的池君媛睡的都是真丝绸,床单被子角角落落平整的找不到褶皱,但现在床上邋里邋遢,棉布材质的床单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换了,竟然沾满了类似药渍的暗黄色斑点。
被子里更是弥漫着一股苦的能叫人呕吐的西药味。
宋若词见过池君媛的药,种类繁多,作用各不相同,有镇定、治焦虑、压狂躁、催眠之类,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吃了叫人兴致全无,昏昏欲睡,还很苦。
宋若词是孕妇,肚子里的孩子与母体都很敏感,生出一股干呕的欲望,硬生生忍了下去,浅浅站了起来。
杨妈还在门口拦着张妈,而张妈那双贼溜溜的眼睛正无孔不入的往房间里探来。
宋若词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厌恶,尽量平静的挥挥手,让杨妈把张妈放了进来,坐在床头,一副为池君媛当靠山模样的冷声道,“这儿就你一个人照顾大姐?”
张妈知道自己一难敌二,索性卖乖起来,点头道,“二少爷说了,大小姐的病要静养,平时一个人伺候就好了,人多了,她更烦躁。”
睡梦中的池君媛不知梦见了什么,害怕的往被子里缩了缩,一双手无意识的伸出被子,手腕上被勒出的红印便暴露在了空气中,刺激着宋若词的眼球。
她惊愕的抓起池君媛的双手,抚摸着她腕上的伤疤,那儿分明就是被硬物勒破了皮,结疤后又勒坏才留下的疤痕,池君媛几十年来养尊处优,双手细腻无痕,这两条血痕堪称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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