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战营已经撤了下来,换成了中营将士的冲杀。尚可喜亲自指挥,以千人规模的轮番冲锋,与不断增援上来的建虏激烈地厮杀。
双方的伤亡都在不断增加,但有火炮火箭的不断轰击,建虏整体上的伤亡,却不能光体现在据守的阵地上。
而且,长度只有一里多的狭窄阵地,已被东江军占领了一半,建虏虽然还在顽抗,地利之势已是平分秋色。
在阵地后的空地上,建虏的尸体横七竖八,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破碎的刀枪旗帜。
轰,轰,轰……增援的建虏在此区域,又遭到了猛烈的炮轰。在烟火升腾中,建虏翻腾跌撞,不断地倒下伤亡,地上的尸体再遭摧残,血肉横飞。
满达海满脸痛惜之色,几次犹豫着要下达撤退命令,可又咬牙继续坚持。
撤退的话,就要连带着界藩城一同放弃,在敌人的凶猛攻势下,也只能且战且退,还失去了地利的优势。
尽管现在的伤亡很大,可到底还是能抵挡住敌人,为大队争取时间。
说好的数天的时间,眼看着就成了泡影,措手不及的大队,肯定要遭到异常惨重的损失。
“贝勒爷,手上的兵力不多了。”甲喇额真诺星阿小心翼翼地提醒着,惨烈的战斗影响着他的心绪。
满达海咬了咬牙,他岂能不知道手中的人马有多少。阵地上有两千兵,又不断地向上增援,七千人马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三千。
心里在激烈的斗争,是继续拼着伤亡与敌人拼杀,还是暂时退却,且战且走?
怎么打,最后都是失败,满达海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但对于整个的撤退,到底哪一个选择更有利,就是需要权衡的。
退过界藩山,在宽阔的地带,或是大路上与敌作战,敌人的火炮火箭照样能够发挥威力,与现在的战斗并没有两样。
现在地方狭窄,敌人的兵力优势,还不能得以发挥。但凶猛的进攻持续不断,满达海可以预计,人马很快就会全填进去,争取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轰,轰,轰……又是一轮炮击,轰炸的距离更远,差不多要打到本部所在的地方。
显然,敌人又向前推进了,很快这里也不是安全所在。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似乎震醒了满达海,他终于作出了决定,沉声下令道:“传令给索博多、雅思哈,弃守界藩城,马上赶来会合。”
既然要撤退,就不能不顾友军。被切断后路的界藩城守军,最后的结局就是被全歼。
现在看来,界藩城的防御策略,有些想当然了。在敌人雄厚的兵力下,固守就是成为孤城,象辽阳那样。
满达海又命两千人马先行撤退,在数里外的一处大路狭窄处构筑简易工事,准备节节抗击,以拖延时间。
这是万般无奈之举,满达海不希望在此耗尽兵力,以致于敌人能够展开顺畅无阻的追击。
在节节阻击的同时,他也将派出信使,通知撤退的大队。界藩城的阻击计划已经失败,大队只要继续加快速度,才能减少损失。
伴随大队行进的,还有阿济格率领的万余人马,满达海希望他们有所防备,至少也能象他这样,节节阻击追兵。
“敌人之火力强大,作战之凶悍,已经不是我军能够正面对抗的。”满达海心中悲叹,为自己,也为后金。
守卫界藩城之时,他还颇有信心,可实际上一打起来,铺天盖地的轰炸,悍不畏死的进攻,很快就让他陷入了绝望。
什么骑射,什么肉搏近战,都失去了往日的犀利,这让建虏再没有能够占据优势的战术打法,惊惶、恐惧、茫然无措,也就自然而然,毫不意外了。
虽然建虏还未完全撤退,但退却的动作,依然影响到了前方的作战。随着涌上阵地的东江军士兵越来越多,阵地上的建虏却是越打越少。
“杀!”两把刺刀捅进了满脸胡子的建虏的身体,他举起的弯刀无力地垂了下去,随着刺刀的抽出,鲜血涌出,带走了他的所有力气。
瞪着不甘的眼睛,胡子建虏颓然倒了下去,脑海里最好的影像是弥漫的硝烟,倒垂的天空。
一个建虏武技高超,手中的弯刀左招右架,还能反击敌人,已经砍倒了两个东江军士兵。
呯!近在咫尺的一声枪响,这个建虏胸部遭到重击,动作为之一滞,一把刺刀便插进了他的左肋。
嘴唇翕动了几下,建虏大瞪着眼睛,似乎要斥骂对手不讲武德,但又有刺刀捅进了他的身体,随后是一只大脚将他踹翻在地。
火枪的轰鸣响了起来,又是一排冲上来的火枪兵向着敌人射击,然后便怒吼着冲上前,用刺刀进行搏斗。
既有枪击,又有刺刀,东江军战士对于这样的战斗已经十分熟练。但对建虏来说,却是噩梦般的存在。
这是领先百年,甚至是数百年的作战方式。但能够取得胜利,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严格的训练,充足的粮饷,死有恤残有养的保障,被激发而起的对建虏的仇恨,才是东江军能够碾压建虏的最关键的原因。
何况,这几营人马都是精锐,比东江军的平均战力还要高出一筹。
阵地上的建虏越来越少,以多打少的东江军士兵,开始分批装填枪弹,用最省力,最能减少伤亡的方式,消灭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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