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吕松传铁姝扰乱峨眉神通,乃从青螺峪震动一处地脉节点,继而朝着峨眉方向发去一股天地伟力,譬如蛛网,只需震动一点,整张蛛网都生反应。
这伟力快到峨眉时候,府中闭关众仙才有所反应,应对业已失去时机,各自飞出仙府用功,堪堪保住凝碧崖仙府不失。
几乎前后脚功夫,就感受到了吕松师徒二人乘骑剑光来到,不等妙一真人发号施令,白云大师先想起爱徒惨死之仇,先一步飞出。
言归正传。
说吕松飞下凝碧崖,手一挥,将小人天界幻景震破,落在红玉坊前。
癞姑朝前走了两步,高声呼道:“衡山纯阳教教祖吕松,特来拜会峨眉派乾坤正气妙一真人夫妇,望乞赐见。否则,我师徒就要闯进去了!”
言还未了,吕松又是一指点出,震破红玉坊前五彩光芒,领着癞姑走入峨眉仙府,忽而一愣,看向翠微峰方向。
司徒平、秦紫玲、凌云凤、俞允中四人一齐从翠微峰飞下,拦在吕松身前,齐一躬身。
癞姑偏头,得了吕松眼神以后,将雄剑拔出往外一扬,立有百十丈蓝色剑光飞出。
司徒平四人各自一脸惊容,忙取法宝飞剑应对,并还大叫道:“说你是一教之祖,前辈剑仙,还真抬举你了。恶客登门尚且见过主人再说,安敢欺我峨眉至此!”
癞姑闻言,多少年心如止水,难得生出怒气,把手一扬,雄剑脱手飞出,紧接着一拍法宝囊,几道光华电一般飞出,有若飞火流星。
司徒平最先遭难,为番天印击中脑门,砰的一声从空跌落,元神飞出。
旁边秦紫玲看见,忙将白眉针发出,救了司徒平元神救走。
他们夫妇一去,剩下一对夫妇。
俞允中本就出手犹豫,不自量力的担心误伤了癞姑,稍不留神,便被紫罗石中剑侵入护身剑光,眼看形神俱灭就在眼前。
旁边凌云凤见状,大叫一声“师叔祖”,同时将青蛟链祭出,一道匹练青光转瞬就到俞允中身前。
吕松抬手一点,紫罗石中剑与青蛟链稍一接触,便即倒飞回来。
癞姑接住飞剑,到吕松身旁站定。
吕松苦笑道:“按说你两人都是我后辈,此时已经投身峨眉,再说陈年旧事,未免有些矫情。可本座不理解,当初峨眉开府,吴立、铁姝先后受气,你们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尔等那时是我纯阳教一党,缘何不与自家人站一处,要去捧峨眉臭脚?凌云凤还能说是前有约定。俞允中,你往衡山求见白谷逸时,人家本想任你摔死,对你可有半点情义?若无我大哥乙休出面讲情,你安能成就剑仙。我自问也无对你不起之处,此时你却助人拦我,可还有半点良知?”
凌云凤将剑抬起朝前一指,叫道:“师叔祖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你本天魔之主,不是凡人。你是邪,我们是正,你注定要被我们打败!此时来到仙府还不回头,真要等到身死时候来说后悔吗?”
吕松心神大震,下意识闭上双眼,抬起头来不让眼泪落下,暗忖当年视为依靠的乙休都背叛了他。
这世上还有谁能相信?
就在这时,癞姑断喝道:“贱婢大胆!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我师父出世以来所作所为,哪一件做错了?反倒是你峨眉,同人起了争执,将人打败还不算数,非得赶尽杀绝。到底谁是正?谁是邪?说不清楚,就用手里飞剑来说吧。”把手一扬,雄剑连同紫罗石中剑一齐放出。
蓝紫剑光相继飞出。
凌云凤忙一把推开俞允中,返身祭出神禹令,用白阳真解,使得剑光一化万千,不想两层防护,被蓝紫剑光转瞬突破,紧接着浑身一紧,莫说手足,连眼皮都难开合。
“癞姑,回来。”
吕松负手而立,目光掠过凌云凤,看向更远处的太元仙府,惨笑道:“本座若杀此四人,在你们眼中,就是无可救药的大魔头了吧。若不杀他们,到峨眉,入不得峨眉仙府,衡山纯阳教开府盛典就成笑话。可你们错了。”
话声一落,耳听一声“不好”,太元仙府中飞剑掠出,同时蓝红剑光精芒大作,晃眼间布满虚空。
空中已无了凌云凤、俞允中夫妇身影,残留一些血腥味。
太元仙府中飞出峨眉长幼两辈弟子,除此之外,还有极乐童子李静虚。
李静虚眼神落在吕松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喃喃道:“金仙?不……是金仙之上,大罗!”
吕松答道:“妙一真人,本门纯阳教定于四月十四开府,届时还请真人赏脸,携诸位道友前往观礼。”
妙一真人面上凝重神情稍有缓和,忽的感应到什么,眼神微有变化,笑道:“真人亲身前来延请,峨眉上下无不感恩,届时一定到场。只是适才极乐真人所说不知真假,吕真人可否为我们解惑?”
“我,只出一剑。”
吕松笑了,一拍法宝囊,取出一口普通飞剑,形制奇古。
这飞剑出自紫云宫,原是金庭玉柱藏珍,并非什么上等飞剑。
此时放出,也不过剑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白光,连原形都未隐去,可见下乘。
李静虚正要向前走去,就听妙一真人说道:“真人,可否将此机会让与我?”
“道友请。”李静虚说。
妙一真人含笑点了点头,随朝前走去,气势一节节攀升。
等他距离吕松放出飞剑不足一箭之地的时候,身上气势之强,就连极乐童子这等闻名遐迩的在世金仙都感到了几分压力。
妙一真人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吕真人,来!”
吕松冷笑一声,将指一点。
就看半空中悬浮剑光一闪不见,没有众人期盼的惊世大战,亦无半点神奇气象产生,好似虚空梦一场。
“吕真人,易静一事,可否容她与鸠盘婆自行处置?”
“只要峨眉门下不插手,本座愿意给易静同鸠盘婆公平较量的机会。再会了,妙一真人。”
还一句话没有出口。
这是吕松给峨眉派最后的善意,最后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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