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跑进钞关的时候,李云泽正在翻查账本。
“纯属胡说八道,连账目都对不上。”
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李云泽,翻看一会就看出了内里的猫腻。
无论是入账还是出帐,所有的账目全都对不上,感觉就是完全为了应付差事胡乱填写的。
随手将账目甩在了王承恩的脚下“你们这些镇守太监,就是这么为天子效力的?”
王承恩屁话不敢多说,直接叩首口称死罪。
看着唯唯诺诺的王承恩,气不打一出来的李云泽,挥舞着马鞭走出了钞关。
大明真的是烂到了骨子里了,区区一个钞关就已然是烂到了这种程度,更别说是整个天下了。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后悔顶替崇祯了,这要是顶替了李自成多简单,直接打碎了一切重头再来。
那样的话,也算不得拯救大明,而是新建大顺了。
心情烦闷的李云泽来到运河边上,正要长叹口气,目光就见到了一艘挂着旗的官船毫无阻拦的越过钞关。
用力捏着手中的马鞭指向那艘官船,转头看着曹文诏“拦下来!”
来到大明时空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李云泽其实也逐渐明白了什么才是主线任务。
平息流寇甚至是扫灭鞑虏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扫平大明的污秽!
拥有差不多两亿人口的大明,经济发达科技昌盛,居然落到被屠灭过半,沦为奴隶的下场。
不是大明不能打,也不是大明没有实力,而是身体里的毒疮烂肉太多!
大明自己没问题,哪怕天灾边患一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李云泽对这方面看的很重,正好又因为钞关的事情被点燃了怒火,现在看到堆满了货物的官船直接闯关而过,这团怒火已经是冲破天灵盖了。
曹文诏此人能力出众,而且对皇帝忠心耿耿。
听到吩咐当即上马,带着百余亲卫沿着河岸追上去张弓搭箭。
箭如雨下,那艘官船顿时满满当当被钉成了刺猬。
官船上一片混乱,等到曹文诏大喊威胁要用火箭的时候,官船这才落帆靠岸。
“尔等是哪个卫所的?”船一靠岸,就跳下来一个员外郎装扮的胖子,气急败坏的跳脚喝骂“这可是松江徐家的船!我家老爷一张片子递进衙门,就能要了尔等的狗命!”
曹文诏等人冷笑不止,手握刀柄。
如果不是李云泽策马过来了,他们当场就得拔刀砍了这满嘴喷焚的狗贼。
大明朝的军队,风评一向都很差。
“松江徐家?”策马而来的李云泽有些疑惑“哪个徐家,徐家汇的徐家,还是华亭徐家?”
松江府有两个大名鼎鼎的徐家。
一个是徐家汇的徐家,也就是徐光启。
还有一个是华亭徐家,也就是搬到了严嵩的徐阶。
“当然是华亭徐家!”
那员外一脸的傲然之色“我们徐家先祖文贞公可是内阁首辅!”
“是嘉靖朝的首辅。”李云泽提醒他“这么多年过去,骨头都化了。”
“大胆!”员外伸手指着李云泽“竟敢辱及文贞...啊!!”
曹文诏直接抽刀上前,斩落了他的手掌。
李云泽微微蹙眉“话还没问完呢。”
跳下马的曹文诏上前,用绳子系住惨叫的员外手腕伤口处,再招呼亲兵过来涂抹伤药包裹起来。
“徐家现在有何人出仕?”
面对询问,面色惨白的员外不解询问“你是何人?”
“大明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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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恐万状的员外看向众多甲胄鲜明的精锐军士,神色惨然“冲撞圣驾,活该。”
“说的不是这个事。”李云泽不耐烦的摆手“朕问你,华亭徐家现在可有人出仕?”
“...并无。”
“既然无人出仕,为何你们能用官船?”
“途径钞关,为何不停船交税?”
“这是官船,你们为何在船上运货?”
面对李云泽一条条的询问,员外无言以对。
他能说什么?
总不能对皇帝说,这在大明都是大家心知肚明,你好我也好的事啊!
看着满脸死气的员外,李云泽沉默片刻“带上船还有人上路,到了松江府的时候,朕要亲自问问徐家的人,这都是凭什么!就凭他们家有四十万亩地?”
看着李云泽调转马头离去的背影,员外急切叫嚷“万岁,万岁!这都是小民的错,是小民背着主家干的!与徐家无关呐~~~”
“别喊了,喊什么也没用。”
曹文诏懒洋洋的翻身上马“等到了锦衣卫的手里,他们让你说什么,你就得说什么。”
回到军营之中,李云泽当即将随驾的温体仁喊来。
“拟旨,向全天下招募八大钞关税吏。良家子弟皆可报名,通过考试即可出任税吏。”
“原各处钞关税吏与镇守太监全部撤职查办。”
“王承恩,你重新挑选一批镇守太监,此后他们在钞关之中只负监管之责。再令锦衣卫于每个钞关都安置暗装。”
“无论是税吏太监还是锦衣卫,都要有保人。一旦再出问题,保人连坐。”
“再有,今后各处钞关无论文武百姓勋贵皇亲,全部都要给朕交税!谁敢不缴,皆以欺君论处。”
“先这样了。”
那边温体仁很快就将圣旨写好,当然不可能是李云泽的原话,而是用他的文采进行修饰。
之后李云泽拿出大印盖上,温体仁再用内阁印信附属。
一道通行天下的圣旨,就此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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