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昼短夜长, 令容昨晚被折腾得疲累, 迷糊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
满身疲惫尚未褪尽, 她眯了眯眼, 瞧见近在咫尺的壮硕胸膛。
韩蛰本就生得高健, 这半年沙场征伐, 瞧着虽瘦了一圈, 胸膛却愈发贲张有力,肌理分明。因屋中炭盆烧得暖热,加之韩蛰男儿之身跟小火炉似的, 令容睡觉时贴在他怀里,锦被褪到腋下也不觉得冷。
她眨着眼睛在他怀里拱了拱,目光稍挪, 便是他劲瘦腰腹, 蓄着用之不竭的力道似的。
令容没忍住,伸指头在他上腹贲张的肌肉上戳了戳。
很结实, 硬邦邦的。
韩蛰没动静, 想必昨晚太累, 还睡着没醒。
令容满身柔软白腻, 瞧着有趣, 借着锦被掩盖,往下缩了缩, 又拿指头轻戳了戳,柔软指尖落在硬邦邦的肉上, 轻轻描摹肌理。昨晚昏暗床榻间腰腹带汗的情景霎时浮上脑海, 她咬了咬唇,气哼哼地在他腰间拧了一把,就想收手装睡。
谁知眼睛还没闭上,锦被豁地掀开,原本沉睡的韩蛰猛兽般翻身而起,肘撑床榻,瞬间便居高临下地将她罩住。
“睡好了?”他的声音带着晨初的沙哑,双目深邃,精神奕奕。
令容吓傻了,“夫君……已醒了?”
“嗯。”韩蛰颔首,低头觑她,落在她耳畔的手指抬起,摩挲柔腻脸颊。
兴许是夫妻俩成婚后聚少离多,韩蛰每回从外办差回来,瞧见令容时,都觉她变了很多,不止是日渐丰满妖娆的身段,眉目间也添了许多韵味。
二月底送她去金州娘家时春光满园,她穿着纱衣襦裙身姿窈窕,曼妙身段站在紫荆花旁,盈盈含笑时,眉目妩媚多娇,春水微漾,像是枝头初绽的海棠,袅袅纤秀。及至四月回府时,单薄夏衫之下,她穿着海棠红的衫子,黛眉婉转,眼角含情,已有许多动人韵致。
只是彼时太夫人新丧、唐解忧生事,满府沉闷压抑,她也不敢露出笑容,安分做着孙媳妇该做的事,晚间与他榻上同睡,也似小心翼翼,怕触怒他似的,收敛满身灵动。
隔了半年归来,她已如牡丹初绽,含蓄半敛,妩媚风情却渐渐从眼角眉梢溢出。
——不知再过两年,牡丹盛放,会成何等动人风华,千娇百媚。
昨晚销魂滋味犹在脑海,朱唇微张,娇躯轻颤,勾得他险些失控。
韩蛰描摹她婉转黛眉,那双眼睛盛着水色,犹带慵懒,像是春光初盛,笼了薄雾。他垂首在她眼睛亲了亲,听到她软软的声音,“夫君今日不必去朝会吗?”
“休朝了,初八再去。”韩蛰哑声。
隔着单薄寝衣,手掌滑过她圆润肩膀,落向胸侧。
令容忙躲开,“该起身了 。”
韩蛰没动,手指探向并未系紧的衣领,被令容牢牢抓住。漂亮的杏眼里有羞窘,亦有嗔怪,“还难受着呢!再耽搁下去,待会我怎么见人。”见韩蛰还不动弹,只好将双臂勾在他颈间,抬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委屈可怜,“夫君,我饿了。”
“很饿?”
“饿得头昏眼花。”
这却是不能耽搁的了,韩蛰昨晚听她哭着说痛,也知用力稍猛,她未必吃得消,只好竭力调息,克制住清晨卷土而来的汹涌情思,坐起身道:“想吃什么?”
令容微怔,旋即明白过来,“夫君今日得空?”
韩蛰颔首,“傍晚再回。”
令容喜上眉梢,杏眼里霎时浮起惊喜亮色,“昨日我腌了鱼,正好做千里酥鱼,还有……”她脑海里迅速翻过食谱,报出几样最想吃的来,“炒火腿、面筋煨鸡,还有五香冬笋和十香菜!”
原本还想再报几样,怕吃不完浪费了,韩蛰也未必能做太多,暂时忍下,只颇期待的问道:“夫君会做吗?”
“有食谱?”
“有!我琢磨过了,只是怕做得不够火候。”
“好,叫人去挑食材。”
“多谢夫君!”令容喜出望外,跪坐起身,抱着他肩膀在他唇上软软碰了下,眉眼弯弯,“回去我也给夫君做好吃的。”这一起身,宽松的寝衣没系好盘扣,霎时滑落,泄出半片春光,她赶紧揪住,兔子回窝似的,抓起锦被藏起来。
韩蛰唇角挑起,任由她拥被而坐,自去洗漱换衣裳。
……
别苑的厨房虽不及相府的齐整,却也没差太多。
因韩蛰答应亲自做菜,令容早饭都吃得有限,原本兴冲冲地想拉傅益一道去,听说他晨起后边往后山去了,便没耽搁,陪着韩蛰去厨房。那管事办事机灵,因令容点的菜食材都好找,早已命人收拾齐整,在厨房里备着了。
韩蛰心绪不错,进厨房后瞧着码放整齐的食材碗碟,眉目微挑。
他平常端着锦衣司使的架子冷肃沉厉,朝堂上的事千头万绪,进厨房多是因肩上担子太重,须借着厨房中喷香的烟火气稍解烦躁沉闷,寻个乐子。这回半年杀伐征战固然劳累,有令容在旁,倒也不觉苦闷,见令容满眼期待,也起了兴致,心绪甚好。
令容没叫旁人打搅,只留宋姑在旁边,照顾灶台,夫妻俩做菜为乐。
火腿早已洗净,韩蛰修长的手指挑起刀,下手飞快,切得整整齐齐。
令容没那等手艺,自去将松菌泡在温水里,见韩蛰切好菜,便很乖觉地递上瓷盘装起来。比起昨日傅益和宋姑的手生缓慢,韩蛰行事极快,迅速将各样菜色切好,整齐码放在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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