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庆绪三人从半倒塌的堂屋里出来的时候, 苏浅跑得人影都没有了。已有一队士兵已经去追郭狂几人,那几人中还有受伤者,就算是分开逃逸也颇有指向,而苏浅那速度太令人绝望了,周围的士兵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抹残影在空中消失, 连追的勇气都没有。
安庆绪气得发抖:“给我追!”
狼牙兵轰然应是。正欲列队分散之时, 不远处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来者皆是红衣银甲,手持长枪, 军纪严明。为首之人身骑白马, 手中长枪一甩,用枪尖指着安庆绪,冷然道:“何人在此作乱!”
“宵禁时刻聚众引兵……是想犯上作乱吗?”有一名银甲小将嘲讽道:“哦不对, 是已经作乱了。”
“恕我直言。”为首之人顾长行神情冷肃,“安世子, 此处还是长安, 不是洛阳。”
安庆绪嘴唇动了动,方向说什么, 一旁一名褐衣人比了个首饰示意他不要说话,他上前一步,怪声怪气的道:“顾将军, 您可要分清楚, 可不是我们先动的手。”
“那是谁先动的手?”顾长行身下白马嘶鸣了一声, 他安抚性的拍了拍它的脖子。
“一群武人!”褐衣人用奇怪的语调说:“按照你们的说法……江湖人?”
“呵!”顾长行冷冷的说:“不管是什么江湖客也好, 刺客也罢……宵禁中聚众而行,便是违法!念安世子是番邦之人,不懂我中原礼仪,这次便算了。”
“若有下次,定斩不饶!”顾长行说完,振臂一呼:“我们走!”
“是!”
安庆绪双目赤红,狠狠地咽下一口血道:“给我查!查!”
“重赏!今天晚上出现的刺客!我要知道他们是谁!哪怕是一件衣服!也给我查出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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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鸟雀轻轻地扑棱着翅膀,苏浅被第一缕天光惊醒后便又换了个姿势抱着枕头沉沉睡去。昨日晚上闹得太凶,等到苏浅将自己一身都洗干净的时候,便已到了凌晨,所以就算是生物钟在疯狂的叫嚣,他也实在是没有精力起来晨练。
这才睡下去还不够一个时辰,他压根不想起来。
正睡得沉了,门外突然有女子尖叫了一声,紧接着苏浅的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苏浅下意识的的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等到看清楚踹他门的是昨天藏剑两姐妹之一的叶凌霜后就放松了神经,只是人被惊醒后,脑子和脸都是僵的,他便拥被而坐,面无表情的看着叶凌霜问:“何事?”
叶凌霜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来,将一张纸扔给了床上的苏浅,苏浅慢吞吞的捡了来一看——
呵!还挺像!
这是一张通缉令。
上头画了一名男子的半身像,像不像另说,却抓住了几分苏浅的神韵,令人一见这肖像便不由自主赞一句‘好一个风流俊俏的郎君’!
画像上面还有几行字,大意就是此人以武犯禁,刺杀朝廷要员,特此悬赏,还很精细的说了苏浅昨日穿得那件衣裳的模样——红袖蓝衣,满衫水纹。
大概的意思就是不光举报人有赏金,便是寻着了苏浅昨日穿得那件衣裳都重重有赏。
可惜了,那件衣裳昨日他沐浴之时便顺手给烧了。
苏浅木这脸想,还红袖蓝衣?这配色是正常人能穿得出去的吗?怕是写悬赏榜文的人脑子瓦特了,也不多想想。
“怎得悬赏你就悬赏五百金?”叶凌霜把另外一张通缉书戳到苏浅鼻子底下,大呼小叫的说:“你看我姐的,我姐才一百金!”
苏浅正打算接过来看,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吓得他手一抖,差点没捏稳薄薄的一张纸片。紧接着就是一片瓷器摔在地面上清脆声响,一个满含怨气的女声大叫道:“叶凌霜你大清早的发什么疯!别以为你是我妹妹我就不会打死你!闭嘴——给老娘滚远点——”
是叶问霜。
原来叶问霜睡在隔壁啊……
叶凌霜被吼得一愣,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小声的说:“姐姐真是的,都睡下去一个多时辰了,早点起怎么了,我等习武之人自然应该晨钟暮鼓,勤修不缀,你说是吧,先生……?”
然后她就看见了苏浅木然的神情和看她跟看死人一般的眼光。
“……我错了我就这走!”
叶凌霜落荒而逃。
“关门。”苏浅幽幽地道。
叶凌霜只剩一下一片衣角的身影又嗖的跑了回来,把门给苏浅关上了。
苏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很无奈的伸手捞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免得压着了,才又躺下。似乎是昨日太累的关系,他躺下之时都觉得听见了自己身上的骨骼与肌肉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被通缉了啊……”
他说着,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再醒时已是午时。
他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才慢悠悠的爬起来。有下人听见里面的人醒了,便来敲门进来为他打水捡衣收拾——这是藏剑山庄在长安内城的分铺,自然是不缺丫鬟伙计的,不过苏浅昨日是宵禁后才来的此处,自然是看不到人的。
等他穿好衣服出去,隔壁门也恰好由内而外的被推开,叶问霜带着一脸的懒散恰好和苏浅对了个面。叶问霜还未梳妆,一头秀发披散着,一见苏浅,顿时那张秀美的脸上满脸都写满了m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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