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一听到着火了,现场一下子混乱起来,原本还有些故作镇定的白人老爷们也一下子被九江那些本土商人闹得不淡定,加上餐厅职员的慌乱,才知道恐慌这东西是最容易传染的,陆小竹在慌乱之中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到常振邦身边,常振邦看了她一眼,伸手渐渐地拉着她,唯恐她被慌乱的人群冲散没有那些东瀛人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常振邦一咬牙,将张继飞手中的记账薄和募捐箱推到了武川幸雄身旁,同时对年轻军官说道:“一定要将张老先生安全的送回去,若张老先生有半点的不容易,老子就要了命!”说着伸手便抱起陆小竹,由张友能开路,冲出了西餐厅,待他出了西餐厅才发现陆小竹的高跟鞋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那些早就冲出去的白人老爷冲出去之后,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几个五六岁的难民小孩子看到西餐厅外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以为是餐厅人员放了西洋无声炮竹,西餐厅的工作人员好说歹说才将这几个小孩子打算走,谁知道这几个小孩子口服心不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鞭炮,噼里啪啦地放了出来,点燃了一些棉布窗帘,这才引起了刚才的恐慌,不过那点火看起来很是凶猛,不过却没什么实质伤害,被那些工作人员三下五除二就给扑灭了。
虚惊一场之后的白人老爷们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陆小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也轻轻地拍了拍常振邦,红着脸让他放下自己,常振邦道:“你第一次穿高跟鞋,脚很痛,还是我抱着你吧,再说现在丢了鞋等你换了鞋子在放下吧!”
这一时刻,一种永远不换鞋,就让他这么抱着自己的想法在陆小竹心中涌起。
第二天,武川幸雄将募款箱开车送到九江镇守使衙门的时候,张继飞老先生也在,两个人稍稍交流了几句,便打开了募款箱。
“啊~!”
武川幸雄大吃一惊,两眼一黑,差点一头栽倒。
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张继飞一下子也阴沉下来。
军方更是毫不客气地涌出三四个人要将武川幸雄拖出去毙了,幸好常振邦顾念轻易才没让他们这么做,不过武川幸雄还是吃了不少这些大兵的暗亏,身上脸上被打了不少。
常振邦将武川幸雄搀扶起来,道:“老弟,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募款箱中一分钱都没有?”
武川幸雄委屈地说道:“哥哥,我着实不知道,昨天你推给小弟之后,小弟一直慎重保管,谁知道……”
常振邦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也不全怪你,毕竟当时我也慌了,你出了事,我也有责任啊。我引咎辞职,你刨腹自杀如何?”
“啊!”武川幸雄大吃一惊,身子一个不稳再次倒在常振邦的怀中。
常振邦却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逗你的,毕竟钱财本是身外之物,你想办法补上也就是了。千万不可学你的那些东瀛前辈,动不动就刨腹自杀啊!”同时回头对着张继飞说道:“张老先生,给本官个面子,让幸雄补上款项,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好吗?”
张继飞耷拉着脸一脸严肃地说道:“老朽完全是看在大人为九江百姓着想的份才出面主持这件好事,谁知道中途发生了这等腌臜之事,老朽必当为这件事负责到底,若小先生拿不出那些钱来,那么便由大人出这笔钱可好?”
常振邦看了张继飞一眼,道:“难怪老先生还在为昨夜闯入贵府将你从十三岁幼女身上拽下来的事情气氛?那么本官再次提手下人办事鲁莽冲撞的了大人表示歉意。”
张继飞没想到常振邦竟然当众点出了这种事,忙咳嗽了一声,满脸通红地说道:“那是老朽的干孙女,她天热体寒又常做噩梦,老朽不得已才为之的,这是纯纯爱孙之心,常大人年纪轻轻还是体查不到的,便是菩萨知道了,也不会怪罪老朽的~!”
常振邦呵呵一笑,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道:“老先生对干孙女的疼爱别人或许不知道。晚辈可是打听的清清楚楚,为了这个干孙女,你差贵府管家三下江南,更是动用了数千两纹银猜得到这匹扬州瘦马,若是这件事传扬出去怕也是一桩当代钱谦益和柳如是的美谈。”
张继飞忙将常振邦拉到一边,道:“大人意欲何为?何不为老朽指条明路?”
常振邦道:“此事本官待会慢慢与老先生详谈!”随后转过身义正言辞的说道:“老先生既然担心幸雄出不起这笔钱,那本官就应下了老先生,剩下的差额由本官补齐如何?”
“口说无凭!”张继飞刚才被他点明了要害,知道这出戏还要演下去,便将一肚子对常振邦的不满转化为强硬口气说了出来。
常振邦道:“立字为据!”说着吩咐贴身马弁拿来纸笔,笔走游龙写下了保证书。
武川幸雄沮丧着脸,他没想到犹豫自己的粗心,不但耽误了九江灾民的救治,还要连累家族掏钱,更是牵连的常振邦,当真恨不得剖腹自杀已赎其罪才好,不过先前常振邦既然说了不要他剖腹自杀,他那里还有胆子和勇气自杀?只是觉得内心愧疚不已。他偷偷拉着常振邦到了一边,避开了人群,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道:“哥哥放心,小弟不出三日必定给哥哥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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