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影慢慢地出现在常振邦的面前,陆小竹从常振邦身上抬起头来却是认得这个人的,他不就是武川幸英吗?第一次和常振邦来九江城还是他半路上开车将两个人送到镇守使野蛮的。武川幸英微微一笑,彬彬有礼道:“大人,你的车技还是一如既往地差,希望大人您能好好练习一下,冲撞了我没关系,若是让夫人受了惊了就不好了。”
常振邦呵呵笑了两声,一拍脑门道:“原以为租界的柏油马路会方便一些,谁知道也是如此,当真惭愧地很!”
武川幸英的彬彬有礼并没有持续多久,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阴鸷,他也说道:“从东京世代大人就跟着樱子学车的时候就一直抱怨路况不好,即便是在这么平坦的租界马路上也是如此,可见差的是大人的车技并不是路况!这是在下作为老朋友对于大人提出的最为真挚的劝告,希望大人能够听得进去。”
租界如国中之国,别看常振邦在租界外不可一世犹如土皇帝一般可是到了租界之内却仅仅是个华人而已,租界对华人最基本的看法便是衣衫不整的华人不欢迎,但是有钱有势的华人一样是祖宗。至于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虽然被人传的沸沸扬扬,但是至今尚未见到,外国人也不会这样写出来,但是并不妨碍中国人将自己定格在那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下。
常振邦无所谓的看了武川幸英一眼,道:“老弟你是好心,我怎么能听不进去呢?就算我不爱惜自己,也会爱惜夫人的。”陆小竹红着脸,趁着没人注意她身后往常振邦大腿上狠狠地捏了一把,心说这个坏人那次都把人家说成悍妇,当真就要不得。
武川幸英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陆小竹,很是客气地道:“那在下就不打扰大人和夫人了。”微微鞠躬之后便要扭头就走,却被常振邦叫住,道:“刚才差点碰着你,又因为误会耽误了不少时间,老弟若是不嫌弃的话,便让我送你一程吧!”武川幸英阴鸷地看了常振邦一眼,笑道:“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怕大人和在下并不同路吧!”
常振邦无所谓地说道:“同路,同路,自然同路了。”
武川幸英眼中阴鸷之色更重,一双眼睛当真如秃鹫等待食人一般死死地盯着常振邦道:“大人知道在下要去哪里吗?”
常振邦道:“不知道啊,你要去哪里本官怎么知道呢?”
武川幸英眼中的阴鸷之色愈加沉重,心里开始不漏声色的琢磨起来,这常振邦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还要开车送自己,这代表着什么?难道说上次的事情败露了?不可能,根据自己在警备队和附近地区的眼线,那件事情不是已经下了定论,是那些年轻学生受了孙先生的蛊惑自己搞的吗?可是那常振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对自己起了怀疑之心?想到这里的时候武川幸英的眼中闪出一道杀人的寒光。
老朋友自然最了解老朋友了,常振邦见他阴晴不定的样子,便知道这里面有事儿,也算是从令一个方面验证了郑超开所下的结论,他心里有数之后,马上装出一副热情好客的样子,道:“咱们可是老朋友,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犹豫了,赶紧的上车!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想当初在东京的时候你可是将我从车里拖出来暴打一顿?”
陆小竹一听这话,脑补了一副常振邦挨揍的表情,不由得嘻嘻地笑了,道:“武川先生,你越是犹豫不越是耽误时间吗?反正大人现在是练车,不如送你一程,权当刚才差点撞到你的赔罪了。”
武川幸英对于陆小竹还是有所了解的,听了她的这番话,他总算心里有个底儿,这常振邦不过是到处练车而已,带不带自己都一样,想到这里他就放松了许多,于是他淡淡一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麻烦大人去趟领事馆那边吧!”
常振邦伸手朝后一指,道:“客气什么,自己开门上车就是了!”
武川幸英见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顿时放下心来,对着身后的那些东瀛壮汉,嘀嘀咕咕说了一顿,便上了常振邦的车。他一坐上去,常振邦便踩了油门,呜的一声汽车便横冲直撞了过去,吓得陆小竹差点尖叫起来,一个劲儿地说道:“慢点,慢点,像来的一开始那般慢就好了。”
武川幸英一听这话,更是放心了,马上笑着说道:“大人就是这个脾气,记得当年在东京的时候,也是如此,一开始这车慢的如乌龟蜗牛爬地一样,等到开上一阵便如抗风暴雨,再也无所顾忌,当年更是一头撞在了三才家的松树之上,若不是樱子在一旁及时踩了刹车,大人最轻都要截肢了,而不仅仅是住了一两个月就能出院了。”
常振邦叹了一口气,速度明显一下子就下来了,道:“那个时候,年少轻狂,若不是樱子,我这条命就没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好的。”
“你知道吗?就是从哪一天起,樱子定下了学医的心愿。”武川幸英淡淡地说道。
常振邦心里没来由的伤感起来,他强忍着内心的愧疚和不安,将车停了下来,说道:“老朋友,当真不好意思,这车我是第一天开,没想到那些兔崽子竟然没加满油,现在只好委屈你先走一段了,实在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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