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炯明回到洛阴城墙之上,会同了相关人员,一面修补着被吴佩孚火炮轰炸的遍体鳞伤的老城墙,一面布置着下一轮的防御体系,一时之间受伤之人抬去救治,疲惫之人暂且休息,伙食辎重得到补充,彼此之间错落有致,互不干扰再一次体现了陈炯明指挥艺术。
张发奎道:“陈大哥,常振邦那人如何说的?”
陈炯明叹了口气道:“常大人胸襟宽广,智谋深远,远非中山先生可比,你想借他之手除掉毕金剑,引起直系赣系大战,让西南孙先生渔翁得利,只怕是没那么容易。”
张发奎叹了口气,跺了跺脚上的灰尘,道:“上次直皖大战,这段祺瑞太不争气,中山先生那边刚刚誓师讨贼,他就垮台滚蛋了,老哥你是不知道唐继尧,陆荣廷那些人多么可恶,趁机狠狠地教训了先生一顿,当真另我们革命者颜面尽失!”
陈炯明道:“华中之地,直系稳住了,天下就是他们的了,常大人得了,直系便是下一个吴佩孚!所以你不用担心,如此战略要地,无论是直系还是赣系都不会放手的。陕州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你这样跑回来可别除了什么岔子。”
张发奎傲然道:“镇嵩军刘镇华只不过是一节草莽,不足为虑,他能守住豫西已经够他欢天喜地烧香拜佛的了,哪里还有功夫东进洛阴?给他十个胆子也是不敢。”
陈炯明皱起眉头想了想,道:“老弟此次回洛阴,你走的那条路线?又打算从那条路线返回陕州?”
张发奎伸脚将一颗石子踹了出去,看着石子咕噜咕噜滚下去之后,才淡淡地道:“兄弟来的时候这洛阴城附近县城还没有被吴佩孚攻占,至于走?兄弟想留在大哥身边辅佐大哥。”
陈炯明没想到他会选择留在洛阴,不禁吃紧的说道:“你要留下来?陕州又如何交代?”
张发奎道:“刘镇华一介匹夫,咱们东南军的大旗插在城楼上,就是一个人没有,他也不敢越界!所以陕州那边老哥不用担心。至于兄弟留在洛阴并非贪生怕死,只是近来觉得大哥对于中山先生,对于中国革命并不如以前那般坚定不移了,如今反而像那些军阀祸害看起,要知道能够拯救国家的非中山先生莫属。”
陈炯明道:“中国非一人之中国,乃是中国人之中国,无论是革命也好,守旧也罢,在这古老的国家中能够真正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人,才有资格管理这个国家。”
“大哥,你堕落了!”张发奎大吃一惊,忍不住惊呼道:“有中山先生在,中国才有希望,这些老百姓吃饱喝足回家一睡,对于咱们国家重新崛起,从新站在世界之上,全然没有半点好处,若是顾虑太多,中国的革命什么时候才能取得成功?大哥,你可千万不要被这些军阀伪善的一面所迷惑啊。”
陈炯明也是一脸茫然,忍不住说道:“难道老百姓的生死存亡在革命面前毫无用处?莫要忘了,你,我,还有在场的这么多兄弟没有一个人不是从老百姓中走出来的。”
张发奎道:“老百姓历来都是有奶便是娘,那些军阀败类只要让他们吃饱喝足了,他们什么事都肯做,没有一点革命理想,只是为了最基本的生存!这些人没那么好顾忌的,只要中山先生的革命取得了成功,这些老百姓得到的不仅仅是吃饱肚子这么简单,他们还还能够像欧洲人那般生活,一边喝着咖啡吃着面包,一边和亲近的人商讨着搭建工厂的事情,这样的画面你说该有多美好?”
陈炯明叹了口气,道:“这是不可能的,任何一个国家中总是有穷人和富人,便是世界第一的大英帝国照样有填补饱肚子的可怜人。你真的以为中山先生成为大总统之后,就人人成了工厂主?荒谬!”
“大胆!”张发奎勃然大怒道:“陈炯明你连中山先生描述的革命前景就要质疑了吗?还是说常振邦的小恩小惠已经将你完完全全地收买了?”
气愤之中嗓门未免有些过大,引来周围民夫和附近执勤的东南军的注意,陈炯明朝着这些人挥了挥手,忙将张发奎拉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压低声音说道:“发奎,哥哥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吗?从辛亥到如今,中山先生一再背叛我,出卖我,我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先生的事情?当我势单力薄独自一人在广西为了革命理想孤身奋斗时,中山先生非但没有支援我一枪一弹,反而为了支持陆荣廷宁愿要了我和手下弟兄们的小命,不得已老哥我才和陆荣廷大战,若不是常大人的及时出现,老弟你那里还见得着为兄?”
张发奎道:“老哥在广西的所作所为,兄弟还是佩服的,只是老哥这般说话似乎对中山先生充满了抱怨啊。”
“难道我不该抱怨吗?”陈炯明反问道。
张发奎道:“老哥你是中山先生的爱将,为了中国的革命,他牺牲你也是迫不得已啊,你是不知道啊,多少次他说起这种事情都痛心无比!”
陈炯明突然冷笑道:“得了吧,我的好兄弟,他是痛心我呢?还是痛心那些刺杀我不成反而被我干掉的那些杀手呢?只怕是后者更让中山先生心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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