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新军北路军总指挥鹿钟麟,此人足智多谋,善于随机应变,有“鹿小鬼”之绰号,因此很得领导的青睐和重用。冯玉祥很快就发现了这棵苗子,便将他弄到自己身边加以任用,这鹿钟麟倒也机灵,往往冯玉祥刚冒出个念想,他便已经付诸行动了,尤其是滦州兵变之前,反满思想盛行一时,军营之中也大为流行,似乎人人不偷偷摸摸说几句反满之语就成了老古董,下层兵士敢这么说,可是冯玉祥作为军官却不能这么表示,毕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吃满洲的饷银,做满洲的军官,再多多少少蒙受点皇恩,不管是公开反满还是私下诋毁,都有点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的味道,当时脸面还有些薄的他还真是干不出来,可当时满洲内外交困,九州革命浪潮风起云涌,若不表态,岂不是成了为满洲陪葬的蠢货?就在他左右为难找不到出路见不到光明之时,王金铭,施从云打算在滦州发动兵变,在永平秋操之时,以,攻击西军,扫清禁卫军后,夺取直隶,直取首都。并密约武汉同时举兵,使清廷首尾难顾。为了成此大事,就找到了冯玉祥的头上。
冯玉祥一听这话,心里是咯噔一下,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虽然希望自己的身上也有点反满的色彩,可是要真让他动手反满,那时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满洲天怒人怨也好,革命如火如荼也罢,袁世凯的北洋军在哪里摆着呢,有道是杀头的买卖有人作,赔本的生意没有人作。权衡左右之后,冯玉祥心里有了主意,可是脸上也有了难色。
就在此时,鹿钟麟悄然来到他身边说道:“大人,权且答应下来,待临事之时,你告病离开就是了,所谓皇帝还不差病卒,这些人又部能拿大人怎么样。革命成了则大人是开国元勋,败了,大人可以一推三六五,皇上哪里也算有个交代!”
冯玉祥听了之后,大喜过望,大步走到王金铭,施从云身边,当场二话不说,连连表态,完全是一副革命先行者的姿态,当然王金铭,施从云也不会立即就信了,以方便联系为名,派革命志士前来监视冯玉祥的一言一行,没想到这冯玉祥还真是那么会儿事儿,也就渐渐放下心来,可是真光着膀子闹革命的时候,这冯玉祥却得了重病,没赶上滦州起义,虽然保全了性命,却成了他革命生涯中的一大遗憾。经此一役,鹿钟麟得到了冯玉祥的欣赏和信赖,并迅速提拔做了上来,成了冯玉祥的心腹爱将,等到冯玉祥热河自立之时,他已经成了冯玉祥军中当仁不让的二把手,以至于在冯玉祥国民军十三太保之上以合伙人的身份代理一些事情,五台失手后,他前脚投了孙传芳,冯玉祥后脚到了西京,有人猜测或许是一种投石问路!
鹿钟麟以国民军降将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了维新军北路军的统帅,超越了众多镐系将领,以至于众人纷纷感慨早革命不如晚革命,革命不如反革命。不过也能看得出鹿钟麟此人的手段和腰身,在接到孙传芳的命令之后,他立即以闻承烈所部为先锋部队,直取原平。原平守将梁鸿楷率部抵抗,两军在轩岗之地发生激战,闻承烈人多势众,梁鸿楷骨干精锐,一场酣战下来,遍地死尸却也弄了个谁也没奈何了谁。
“大人,撤吧!兄弟们再打下去,可就伤筋动骨了。”
闻承烈部下众将官劝说道,闻承烈所部将领几乎清一色都是国民军出身,能和梁鸿楷打到如此地步,已经很给孙传芳面子了,若还是在冯大帅帐下,他们说不得早就退了。
闻承烈闻言,哭笑道:“退?撤退到哪里?”
“那里不能退?若是孙传芳看不过去,咱们大不了走人就是了,天下之大,哪里没有咱们爷们混饭吃的地儿?总不能兄弟们都死在这里吧!”
“往日兄弟们跟着冯大帅已经将天下英雄都得罪光了,如今除了孙元帅不计前嫌,不但收留咱们还推心置腹委以重任,天下哪里还有咱们的去处?”
四周的军官们顿时哑口无言起来,冯玉祥做事忒毒了些,满洲时反满洲,袁大总统的时候反袁世凯,直系的时候害了曹三爷,东北的时候撺掇着郭松龄起兵造反,如今好不容易能在孙传芳这里留下来,这里也成了他们归属的最后一站了,若是撤了,天下之大,也没有这些人的容身之地了。想到这里,每个人心里都有些淡淡地伤感,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希尔分竟然混的如此臭了,依然成了人们眼中的过街老鼠。
“没了退路也好!”闻承烈狠狠地说道。
众人很是不理解的朝着他望去,听他话中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寻常。
“咱们好歹也是穿军装,老是跑算他娘的什么玩意儿,就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咱们都是认死鸟朝天的汉子怎么混的连兔崽子都不如!真让人笑掉大牙!”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低头不语,哑口无言。最终有个军官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站起来说道:“大人,咱们不是兔崽子,你说怎么办吧!”
闻承烈狠狠道:“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咱们是一个军还弄不过他一个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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