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承烈一听是孔庚,不由得大吃一惊,当即掉转马头,便朝着后面退去,众人要追,孔庚却按住众人道:“他如今的瓮中鳖,笼中鸟,跑不了,非但跑不了,说不得一会儿还要怪怪的回来,兄弟们奔波一夜,也是累了,不妨下马休息片刻,看看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闻承烈快马加鞭,回头看看孔庚的人已经看不到踪迹,这才松了口气,如今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当真是进退维谷。他下令稍作休息一边派出探子侦察,一边下令埋锅造饭,待查明出路之后再做打算。
谁知道炊烟一起,饭刚煮熟还没吃时,便觉得地动山摇一片狂呼,从两边杀出一直骑兵部队,这支部队人数虽然不对,但完全是一副吃饱喝足苦大仇深的模样,那里是闻承烈这又饿又累的部队所能对抗的?闻承烈自然大败而去,此时也不管路在何方了,一阵乱跑,好不容易才拜托了中央军的纠缠,回头一看,身边也只剩下时十七八个心腹了。
“可恨!可恨!”
闻承烈咬牙切齿地吼道:“此仇不报非君子,商震,咱们走着瞧!”
刚说完狠话,便看到不远处一阵骚动,涌出来许多的中央军,而为首之人正是孙良诚的兄弟孙良华是也,当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孙良华见了他,不由分说抄起军刀便冲了过去,闻承烈也认得是他,不由得慌了神,掉转马头而去。
“大人,错了,那边是孔庚……”
亲信马弁忍不住出阎提醒道。
谁知道他这一喊,反而让闻承烈跑的更快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闻承烈带着两三个马弁终于来到孔庚面前,此时孔庚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悠闲地喝着水,两边的马弁护卫虎视眈眈,闻承烈见到他,终于松了口气了,翻身从马上下来,跪倒在孔庚面前,双手将自己的军刀高举头顶,道:“孔大帅,在下输得心服口服,愿意归顺!”
孔庚放下手中的茶水,缓缓地打了一个哈气道:“当初在石门镇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今天?”
闻承烈道:“孔大帅的为人兄弟是佩服的很,早就想与大帅同殿为臣了。所以当初才派人去劝降大人,奈何大人忠贞无二,倒显得兄弟那个……嘿嘿了。”
“你也可以忠贞一次的!”
“其实兄弟也是一直忠贞,从未背叛过冯大帅和鹿大帅的!”
“可是被冯玉祥背叛过,伤害过的人多了,你作为他的属下,没有劝阻便是失职。”
“可惜人这一辈子逃跑了一次,就只能永远的逃下去了。冯大帅只能不停地逃下去了,而兄弟一直依附于国民军,也只能继续依附于国民军了。”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投降?为国民军战死沙场也算是个汉子。”
“军有军魂,可惜国民军的军魂如此,兄弟又能如何?若是孔大帅计较过去不愿意收留兄弟,兄弟也无话可说,反正兄弟再此,是杀是剐悉听尊便了。”说完身子往后已做,完全是衣服滚刀肉的模样。
孔庚见了忍不住叹息一声,别看闻承烈人品不怎么样,但他说的这几句话倒也不假,国民军是冯玉祥的嫡系部队,官兵当然以他马首是瞻,三姓家奴的身份却也送不到他头上,至于军魂一说,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闻承烈居然会以此开脱自己。
“也罢,既然你要投降,我就给你个机会。”
“多谢大人收留之恩!卑职就算是为了大人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现在有一件事要你去做!做好了,你便是我中央军的一员,办不好,哼……”
“卑职明白,还请大人吩咐!”
“你且附耳过来!”
闻承烈过去听罢,不由得吃了一惊,道:“大人,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孔庚道:“你为鹿钟麟卖命,就不肯为中央军常执政卖命?看来你不是真心归顺啊!”
“卑职愿意归顺,只是那事儿有些不地道吧!”
“满说是常执政了,便是上梁山也要弄个投名状,你只两膝一跪,未免太没有诚意了吧!便是我信你,别人又怎么想?八成会将你当做间谍探子吧,你应该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吧!只怕到了那个时候便是我也护你不着。”
“属下明白!知道该怎么做了,请大帅放心,属下绝不会让大帅为难!”
“很好!”孔庚道:“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属下愚笨无能!还望大帅提点一二!”
“老子就喜欢你对冯玉祥的忠心,只要你将这份忠心给我,我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属下明白,请大帅放心,属下这狗性子是改不过来的,既然跟了大帅,自然以大帅马首是瞻!”
孔庚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此时便听到后面哗啦啦冲过来凶神恶煞的孙良华,拔刀就要往闻承烈身上砍去,闻承烈见了大吃一惊,孔庚看了却轻轻一笑伸手将他落在了自己身后,抽刀砰地一声挡住了孙良华的军刀,道:“孙大人此人已降,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人枭首孙将军,于石门再三设计,导致我军官兵损失惨重,打乱常大人歼灭维新乱军步骤,怎可一句已降,便可了事?”
孔庚道:“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这是执政的教诲,你是国民军的余孽,我是山西军的残部,执政尚且收留,何况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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