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甚至私下里已经给林敬知发了消息进行询问,而现在林敬知站在这里,从表情上来看……好像也不太像是他身上出了什么事的样子?而且如果真的是林敬知出事的话,霍伯特教授不可能会让他自己来说明情况的。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一头的林敬知也在看霍伯特教授。
他在知道黄毛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之所以告诉且只告诉了霍伯特教授,就是认为消息传达这种事必须由霍伯特教授来,认为霍伯特教授比他擅长找到更能让人接受的办法。
但看着霍伯特教授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模样,林敬知在心中了然。
直说是下下策,但黄毛的问题上,只有直说,才是对小组成员最好的交代。
“到底怎么了啊?”长时间的沉默让人鸡皮疙瘩四起,有人忍不住小声说道。
他话音落地,那头的林敬知就动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了霍伯特教授让出来的位置上,那名在他之后才抵达的小组成员也一脸懵地准备入座。
“罗伯特的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那人才刚刚坐下,就听见林敬知用清冷的声音,在办公室内丢下了一枚炸弹,并且迅速接道,“治疗中心那次事故后,虽然我对他的受感染诊断是轻微,消散剂有及时注射,身体也持续受监控,甚至所有的指数至今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但依然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用直接一点的话来说,就是罗伯特即将陷入和苏铭相同的状况。”
话音落地,室内陷入了极端的安静氛围,几乎针落可闻。
错愕的表情出现在小组内所有人的脸上。
这个消息出现的太突然了,他们中间每一个人都去看过黄毛,并且频率还不低。甚至每一次去都会把黄毛的身体数据看个好几遍,有时候还会亲自换药,彼此遇见了之后相互讨论一下,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黄毛在往好的方向恢复。
但林敬知现在却突然告诉他们,黄毛的身体出问题了?
“怎,怎么可能啊……”良久的沉默之后,有人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置信,“我之前还去看了黄毛,没有问题啊?”
“黄毛也没有陷入狂热症状吧?情绪挺稳定的啊?所有药剂反应都挺不错的……”
原本同样一脸惊愕的弗利沙听见情绪稳定四个字,面色突然一动,双手握紧了。
不对,黄毛的情绪没有稳定---
回想起她之前和黄毛相处的一幕幕,后者从最早的耐心到后面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弗利沙最终不可置信地看向林敬知,对上后者沉冷的双眼,心里咯噔一声。
“所以我说过了,虽然很难相信,但这是事实。”林敬知双眸盯着下面的每一个人,情绪冷静到几乎看不出一丁点波澜,仿佛他在讲述的不是和他一起工作了一年时间,并且平时最喜欢粘着他的黄毛,而是一个素未谋面的普通病患。
这种清冷的声音,将台下四起的情绪逐渐强行压了下去。
霍伯特教授也跟着重重地叹了口气,办公室内终于重新安静了下来。
然而这种安静,很显然是暂时的。
每一个人脸上都写着疑惑,写着不可置信,林敬知说的话根本就是将他们之前的认知完全推翻,没有人能够在一瞬间就接受。
要知道,为什么林敬知能被成为科研院的瑰宝?因为他制造了消散剂,制造一个消散剂就能成为科研院瑰宝级人物,足以见消散剂救了多少人命。
如果黄毛在轻度感染,消散剂可以治愈的情况下,还进入了变异……那就相当于将他们之前的工作全部打破,甚至添加了许许多多新的未知危险和可能。
学术领域要愈挫愈勇,要勇敢克服困难,但他们不单单只是学术,他们已经放出去的药物数以亿计,身上背负着无数鲜活的人命。
情绪磁场炸开,林敬知和霍伯特是组内的两座大山,分别主内和主外,当这两个人站在同一个地方宣布一件事时,他们根本就不会去怀疑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他们脸上露出的无措,吐露出来质疑的言语,是针对自己的认知,针对他们过去工作的一阵年。
此时此刻,林敬知早就准备好的腹稿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看着小组成员一个比一个茫然、不可置信的脸,目光也暗了下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在拖千军万马往前走,林敬知没有将任何人视为包袱的意思,他只是突然有点拖不动了。
一个人,两个人,他可以解决,数十个,数百个,他也可以想办法搞定,但好几亿……这么庞大的数据在眼前,林敬知脑海中根本找不到完美的解决方法。
他救得了这么多吗?
林敬知的嗓音卡了一瞬,放在身侧的手捏了捏,撑着声音道,“我给大家解释一下黄毛的情况。在治疗中心的时候,我曾经让治疗中心的华伦医生,帮我找过当时,在治疗中心内部的两名特殊的狂热者---”
一双双眼睛落在林敬知的身上,充满了迷茫,这是林敬知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目光时,连自己的心里都没有底,也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正常说话都可以变得很难。
他一咬牙,强行把后面的话说完,“这两名狂热者,和我们之前认知的狂热者不同,他们的活跃鲜色在身体上几乎没有,而是全部都凝聚在大脑里,和最常见的狂热患者症状完全相反。这种个例尽管很少,但是也曾经出现过,相信在座的各位一定不陌生。从比例上来说是非常少的,因为治疗中心数额庞大的患者群中,只有两名出现这种症状的狂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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