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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谁敢乱来!”柳白鹭陡然出声,推门而出。
端庄明艳的她纵然一身朴素的衣裙,仍旧让所有人看直了眼睛,佥都御史眯了眯眼睛,盯着柳白鹭鼓鼓囊囊的胸脯笑道:“柳小姐,此事不是你可以参与的,还是让开的好。”
柳白鹭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温暖和熙,却又带了几分疏离,她脑子急速转动,出口的话语却是极为的缓慢,她说道:“这位大人,我父亲母亲都不在家,纵然要搜,也要禀明父亲母亲才是。如今家中都是女眷,我嫂嫂又怀了身孕,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传出去对大人的前程可不大妙啊。”
柳白鹭的话让佥都御史沉默了一下,随即他又笑了起来,道:“我的前程柳小姐就不必担心了,我说要搜,自然就是现在就搜的。”
柳白鹭的脸沉了下来,冷声道:“大人!我们家中都是女眷,您带着这么多男子冲撞进来已是不合规矩,圣上让您调查朝中官员,难道也包括让您骚扰家中女眷不成?”
柳白鹭这话若是柳君阁还是太子太师之时还会奏效,之时此时这种身份之下说出来,徒惹了佥都御史的嘲笑。
金甲护卫们整齐划一的去到各个房间门口侍立,只等着一声令下便可进门。
秦氏挺着七八个月的大肚子牵着柳宗泽开了门,目光在众人面前扫过,纵然心中打鼓,却也只能强撑着开口:“柳家虽然落败,我秦家却还在,御史大人还是三思的好。”
秦家虽然算不得什么高门大户,可是在朝中也是有一定势力的,若是以往,佥都御史也会忌惮三分,可是如今嘛……
他阴仄仄一笑,一直藏在身后的手伸出,手中赫然一枚金牌,钦差金牌,见金牌如见圣上!
柳白鹭与秦氏脸色同时一白,双双跪下。
白氏顶着一头湿哒哒的头发衣着整齐的开了正房的门,在看到佥都御史手上的金牌之时,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佥都御史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据说这个柳家很是富足呢……
***
当佥都御史带着金甲护卫扬长而去之时,面色煞白的秦氏捧着肚子哀声叫了起来。
柳白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赶紧扶着秦氏往狼藉遍地的屋里去。霜降玉娘两人率先一步冲进屋子里,玉娘抄起笤帚快速将地上的碎瓷片扫开,霜降将倒了的桌椅板凳搬开。
黄花梨的架子床上只余下了几块木板,奢华的丝绸棉被被划了好几刀仍在地上。
秦氏看到屋子里除了桌椅再无其它完好的东西,心提了起来,目光怔然转向床榻,破碎的床板看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她陡然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她的衣服!她的首饰!她的银子!她暗自私藏起来的房地契!
柳白鹭可顾不上那些,床坏了,可是一旁的美人儿榻却是完好无损的,她搀扶着秦氏在凌乱的榻上坐下,寻来了被褥在榻上铺好,扶着秦氏躺下来。
白氏伺候过柳苏氏生过两胎,自己也生过孩子,连忙跟了进去在秦氏的肚皮上一阵摸索,片刻后她面色不好的道:“少奶奶要早产了!我去叫产婆,霜降,你去找太太回来!玉娘!烧热水!向伯!你去找大少爷!”
连大哥都要叫回来!
柳白鹭一惊,连忙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好?”
白氏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女人生孩子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鬼门关,少奶奶又是受惊之下早产,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就生下来。”
霜降玉娘两人得了命令立刻就转身出去了。
白氏说完转身就往外跑,柳白鹭看了一眼被搜刮一空的屋子,赶紧叫住她:“我们还有银子可用吗?”
白氏怔愣住了,是啊,他们还有银子吗?佥都御史带着金甲护卫抄走了他们所有的财产,便是藏在祖宗牌位下的地窖也被他们掀了开来,将里面的东西搬了个空。
正房五间屋子,东西厢房,便是连向伯与玉娘夫妻俩的房间他们都没有放过的搜刮一空!
白氏转头看看在床上疼的满头是汗的秦氏,一咬牙,道:“我回房看看,许能剩下些东西。”
柳白鹭点了点头,道:“我也回房看看。”
可以剩下值钱东西的希望极为渺茫,这点从秦氏的屋子里就可以看出来,柳白鹭冲进了东厢房,刚才的动静不小,可是碍于那道金牌,她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书籍从客厅蔓延到花厅里,可以想见当时是怎样一种乱像,柳白鹭看着满地的书心头一跳,眼睛盯在斜靠在倒地书桌上的书架上,她抬起脚来想要去花厅,西厢房陡然传来秦氏的尖叫。
柳白鹭脚步一转,冲进了卧室。
卧室同样被人翻的乱糟糟一片,柳白鹭顾不得去查看损失,径直扑上桌上自己的妆奁匣子。
精致的妆奁匣子三个空荡荡的小抽屉在外面晃悠着,柳白鹭将抽屉全部拉出来,手抹上了最底下的暗格。
没有东西!怎么会没有东西!
母亲给她的两千两私房银子因为不会录入嫁妆单子里,所以她早早就藏在了妆奁匣子的暗格里,这个妆奁匣子也不过是做工精致了些,绝对算不上好东西,里面放的首饰也都是银镀金或者铜镀金的,一点儿都不打眼,所以柳白鹭笃定这些东西不会被人给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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