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除了放这些人出来,别无他法,城中的青壮大多被征调入伍,这段时日以来士卒们死伤无数士气低迷,若是有这些暴戾之徒带领,也可以振奋一下士气。
正在思索间,眼前忽然一黑,柳白鹭抬起头来,赫然是那张布满刀疤的脸,那双绿豆似的眼睛将柳白鹭扫了个遍,他晃着帮着铁链的手哈哈笑道:“没想到永康关还有这等货色,小娘子,你是谁家的人?老子回来了去找你快活快活。”
柳白鹭哪儿见过这等阵仗?被吓的白了脸,抓住齐丁氏的衣服就躲在了她身后,齐丁氏更害怕,双腿抖个不停,若不是齐裴安扶着,她早就吐露到地上了。
“快走!废话什么!”狱卒推了那人一把,那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之后经过的人都好奇柳白鹭的相貌,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不过柳白鹭已然在齐丁氏的背后蒙上了手帕,纵然只露出那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也是极为的惹人瞩目了。
柳白鹭笔直的站着,虽然有着帕子的遮挡,这是这股子风姿仍然是让许多人侧目不已。
可是如今正值生死关头,那些人刀尖上舔血惯了的,到了这个关头,奋力一争就可活命,谁不争着去?也不过随着刀疤汉子言语上调戏了几句就走了。随着这些死囚的离开,近十万百姓之中又出走出了将近四万多人的青壮男子,更有甚者,十二三岁的孩童也都要出去杀敌,拦都拦不住。
两刻钟后,杜大人带着新集结起来的人出去抗敌去了,停止的队伍继续往里前进。
柳白鹭跟着人群到了审讯室,但见审讯室北墙整面洞开,微弱的光亮从下面透上来,这下面竟是个地窖!
柳白鹭扶着齐丁氏缓缓而下,越走越是惊讶,这地窖约有两丈多深,通道极长,弯弯曲曲的跟迷宫一样,每隔一段路,就有一处一丈方正的一处洞穴,里面安置了大概十来个人。
走了半刻钟之后,柳白鹭随着另外一些老弱妇孺安置在了一处洞**,柳白鹭心里暗自盘算,却也算不出这地窖有多大来,只从隐隐听到的马蹄声,喊打喊杀之声才可判断出这处地下避难所起码站了五分之一的永康城大小。
耳际隐隐有风吹过的感觉,柳白鹭不动声色的转目打量洞穴,在洞穴上方看到了大概四五根拇指粗细的管子露出头来,风从上面吹进,想来应该是通往地面用以透气的吧,地面上的声音也是从这里隐隐传来。
洞穴地方不大,只能容人盘腿而坐,柳白鹭解开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棉袄来铺在地上,齐丁氏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嘟嘟囔囔道:“有这么个好地方也不知道早些让人进来,让人担惊受怕的。”
柳白鹭继续掏出棉袄来垫着坐下,对齐丁氏的抱怨充耳不闻。
柳白鹭靠着洞壁,阖上了眼,她实在太累了,子时不到躺下的,还没睡着就城破了,被迫起来,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她早已精疲力竭了,不一会儿,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柳白鹭醒了,这般坐着睡觉,脖子都僵硬了,她没睁眼,只小幅度地活动着僵硬的脖子。
旁边却已有人醒来低声的说着话:“杜大人真真是料事如神啊。”
有人急切的追问:“这话什么意思?”
那人得意道:“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话说就在五年前啊,杜大人抓了一个强盗,那强盗可厉害了,手底下有两三千人,连官银都敢劫呢!杜大人抓了他以后关在牢里,重兵看守,没想到这强盗里面也有能人,竟然在城外挖了个地道,一直从城外横跨了大半个的永康关挖到了牢里。不过那强盗不知道牢房的位置,挖偏了。被人给抓住了。当时狱卒想要把这地洞掩埋起来,杜大人赶到了,听闻此事之后让人把这个地道给扩大,然后就成了这个样子。我那在知府府里帮佣的远房姨表姐说,这可是杜大小姐给出的注意呢。说是以后万一鞑靼人打来了,也好有个藏身之地。看看,现在就派上用场了吧。”
又一人好奇起来,细细的声音加入了聊天:“照你这么说,这地窖不是通往城外吗?我们为何不直接出城呢?”
那人道:“嗨,当初那群强盗挖地道,直接就把口子开在了护城河的下面,距离护城河也没多远,你想出去?去吧,一露头指不定被谁给宰了呢。”
细细地声音问道:“杜大人怎么不把地道加长一些呢?这样我们也好逃命啊。”
“嗨,”那人道:“这我哪儿知道?”
柳白鹭此时已然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站起来,借着厚重的裙子的掩护活动着快要麻掉的双腿。杜大人为什么不把地道加长,她却是知道的。她这两年抽空看了永康关的地理志,永康关外面的土地疏松,不适合挖地道,若是挖了,只怕没多久地面就会陷下去,得不偿失。
阳光透过管道照射进来,洞穴里面有些许的亮光,便熄了油灯。
只是不知道几时了,柳白鹭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重新坐了下来。
一旁的齐裴安已经醒了,柳白鹭看了她一眼,见她安安分分的坐着,抿了抿唇,便靠在了洞壁之上。
过了一会儿,齐丁氏饿的醒了过来,摸着饿瘪了的肚子她又埋怨起了杜大人办事不周到,不派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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