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鹭也不说齐丁氏空口白牙的将众人给哄骗了,直接指使了齐裴云去官府查档。齐裴云在外奔波多年,岂不会明白这婚书的重要性?他连忙起身冲了出去。
杜大人已走,如今这里新上任的属官是康以邦推荐的钱大人,他如今上任不过月余的功夫,府衙许多事情还没有理清楚,所用之人也都是杜大人之前留下的。
是以齐裴云很轻易的就查出了他与柳白鹭的婚事从未来官府上过档,甚至从未出具过婚书!
齐柳两家过三书六礼的时候,确确实实是有过婚书的!齐裴云记得清清楚楚,当初他还拿着那纸婚书傻乐了半晌!
柳白鹭听了齐裴云的调查之后,满目悲伤的看着齐裴云,齐丁氏早就有休弃她的打算,却没想到她居然做的这般狠!
若是齐丁氏没疯,如今她怀着孩子,只怕齐丁氏会在她生产之后立刻将她扫地出门!
借口那还不多吗?
“不敬父母长辈”还不就是她一句话的事儿吗?
“不守闺训”,说的不正是之前救治伤员有过肌肤相触吗?
单单这两条就可以置她于死地了!更何况还是没有婚书的!没有婚书两人等同于私奔!
柳白鹭不怕齐丁氏的磋磨,可是就怕这天外飞来的一招!
以这样的借口被休弃,纵然她不在乎,母亲父亲只怕也是觉得脸面无光,伤心欲绝!
柳白鹭这般一声不吭的望着他,齐裴云心惊胆战,他将手中滚烫的大红婚书塞进她的手中,紧紧抱住了她,亲吻着她的额头不住口的道歉:“白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柳白鹭仍旧那般怔怔的看着他,不发一语。
齐裴云更加害怕,像是要将她嵌进骨血之中一般死死搂着她:“你别这样啊,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我知道这次是母亲的错,可是子不言母过,我不能说母亲什么,不过我保证,日后你不会再受她半分气!”
柳白鹭的眼睛渐渐有了焦点,她看着齐裴云重复道:“不再受气?”
“是,是,是。”齐裴云连连点头,道:“日后你们再怎么斗,我都不过问!全部装作不知道!”
这已是他身为人子,身为丈夫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装作不知道,那便是柳白鹭当着他的面给了齐丁氏一耳光,他也不会说什么,心中更不会对柳白鹭有半分不满。
做到这一步,已是极为艰难。
难不成还要跟柳白鹭站在一起对付自己的母亲吗?
纵然是母亲不对在前,但是对付母亲,那也是大不孝!
齐裴云可以在外面为柳白鹭遮掩此时,却不能随同她一起对付母亲。
这是底线。
柳白鹭迟疑半响,就在他快要崩溃之时方才缓缓点了点头,又道:“只要母亲做的不过分,我便不会伤她身子。”
这也是她的底线。
***
几日后,行装收拾停当,柳苏氏带着朱姑娘也从熊唐县过来了。
看到朱姑娘,柳白鹭微微一怔,问道:“朱姑娘怎生也来了?”
朱姑娘坐在一旁垂首不语,柳苏氏看了一眼她,叹道:“还不是你嫂子?朱姑娘如今十六七岁了,却还没说婆家,朱姑娘说她早已定亲,可是你嫂子却无法容忍她在家中,几次三番的遣媒婆上门提亲,这是生生的要将她逼走呀。”
出了那婚书一事,柳白鹭对此事格外上心:“如今朱姑娘虽然父母亡故,到底还有其他亲人在世,也轮不到嫂子插手呀,更何况既是定过亲,那便有聘书了,明知她有婚约,嫂子还想再次许嫁,难不成她不怕律法严惩?”
时下成亲要三书六礼,三书是指:定亲之时的聘书,过大礼时的礼书,迎亲之时的迎书。
而定了亲的女子不能够许两家,不然女子的父母或者做主许婚之人便要受到严惩。
柳苏氏叹道:“你嫂子不过是想法子将朱姑娘的身价说了出去,来提亲者便络绎不绝了,她倒是没有半分插手的摸样。父母不在,她自己便可做主许婚,更何况朱姑娘去熊唐县就是投奔夫家的,可是夫家早已搬家了,如今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她若是要等下去,若是日后那边不认了,她也是蹉跎了年岁。不等吧,若是那边真的有什么事暂时脱不开身,朱姑娘万一许嫁了,这一女许了二夫,到头来又是朱姑娘的不是了。”
如此说来朱姑娘是陷入了两难境地,不过这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她不过是借住在了柳家,对于她的婚事,他们也没有权利过问。
柳白鹭着实无话了,叹了一口气,道:“西厢房我已然收拾出来了,不若母亲跟我一起住,朱姑娘住在西厢房吧。”
“但凭齐太太安排。”朱姑娘到此时方才开口,一双眸子漆黑如墨,看不见半点儿情绪起伏。
当晚齐裴云为柳苏氏与朱姑娘整治了一桌子接风宴,荤素搭配,有菜有汤,卖相也不错,着实让柳苏氏又惊又喜,不免又嘱托了柳白鹭几句相夫教子的话来。
柳白鹭垂首肃立恭听了,一一应了下来,最后还是齐裴云打了圆场几人才能吃得上饭。
至于那站在门口想要进来请安的清澄,柳苏氏是看都没看一眼,待用过了晚饭,朱姑娘回了西厢房,柳苏氏问两人:“既是对这个人不放心,你们为何还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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