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吓得白了脸,攀着齐裴云的胳膊眼巴巴的瞅着他:“夫君,你……”
“叫什么夫君呢?”柳白鹭打断了她的话,“漫说你还没进门呢,就是进门了,这夫君也不是你该叫的。”
就这般站在那里落落大方,没有前日里那般拈酸吃醋地泼妇架势,这气势跟,跟什么似的呢?比戏台子上的皇后娘娘还要端庄娴雅吧?那一举手一投足的尊贵都是自己比不来的。
小蝶瑟缩了下肩膀,躲在了齐裴云身后。
齐裴云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不就是个称呼吗?咋咋呼呼的做什么?我纳个妾你还那么多话!快快进门!什么以妾当妻的?不就是一套衣裳吗?今儿个大喜的日子你让她穿穿不就得了?”
柳白鹭勾着唇冷冷地笑:“这是规矩,这是大周朝的律法,这是大周朝祖宗定下的律法,怎么?你有意见?”
“你,你这妇人!”齐裴云一甩衣袖,可是看着小蝶那张清丽无双的脸顿时又有些心软了起来,他看着柳白鹭低声下气道:“娘子,你就让她进门吧,这银子都花了,你不能不让进门不是?再说了,这在大门口也不好看呀。”
柳白鹭一抬眼皮,奇异地笑了起来:“花了银子?”
“嗯!嗯!”齐裴云连连点头,比划了一个数,道:“五十两银子呢。”
“卖身契呢?”柳白鹭伸出手来。
“什么?”齐裴云不明白。
柳白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这妾进门就得签下卖身契,别说你不知道。”
“我,我给小蝶了。”齐裴云低头道。
柳白鹭撇向了小蝶:“卖身契给我我让你进门。”
小蝶眼睛一亮,看着柳白鹭伸出手上那只金灿灿的镯子,想也不想的就把卖身契送上了。
柳白鹭看了看,细心的折好了,塞在荷包里好生收了起来。
周奶奶在后面看的直皱眉,她低声道:“你这就让这小贱人进门了?”
“嗯呐。”柳白鹭点头,看着小蝶欢喜的面容,又道:“不过这身衣服太扎眼了,脱下来吧。”
“为什么?”小蝶忍不住反驳。
柳白鹭看向了齐裴云,并不说话。
小蝶也瞅着齐裴云。
齐裴云在两人的注视下艰难开口:“这,这就算了吧。小蝶也挺不容易的,就让她穿一天吧。”
“你还敢反驳我了是吧?”柳白鹭笑眯眯的说道,转脸儿就厉声呵斥道:“进去给我跪着!”
齐裴云吓得一个哆嗦,立刻贴着墙根儿溜进了院子,自己捡了个搓衣板儿就跪在了院子正中。
齐乐颜看着奇怪,跑到齐裴云身边问道:“爹爹这是做什么?”
齐乐茹赶紧上前去拉她起来:“别捣乱。”
“哎,可是周奶奶让我们去骂那个小贱人呢。”齐乐颜踮着脚往外瞧,可惜被门洞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
朱姑娘赶紧拉住了齐乐颜,低声叱道:“可不能这么说话!都给我进去!”
“可是周奶奶……”齐乐颜还想说什么,被齐乐茹给掐了一把,连忙熄了声,乖乖地跟着朱姑娘进屋去了,不过进屋了她也不老实,爬到炕上隔着窗户往外瞧。
“脱吧。”柳白鹭拿帕子按了按嘴角,雪白的帕子上三五只柳条飘飘荡荡,下面鸳鸯成双,她含笑道:“你们那地方出来的不都是这样吗?还是觉得大街上不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呢?这里的人还没你们楼里的人多呢,再说了,你的中衣也捂得严严实实的,可比不得你们楼里的衣裳那般漂亮。”
红花楼的衣裳怎能说是漂亮?
那是暴露。
各色的肚兜裹着雪腻的身子,再冷的天气都要穿着一层薄纱在大堂里待客。
小蝶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左邻右舍的隔着门在这边指指点点,另一边的门后几人在低声交谈:“要不要告诉将军?”
“说什么?”其中一人低斥道:“让我们守着一个女人也就罢了,如今将军有要事,还要拿这女人的事情烦将军?要我说,这种女人就是祸害!趁早死了算了!”
“就是!红颜祸水!”又有人啐道,“我们是兵!是上阵杀敌的!可不是帮人看女人的!瞧这一个女人把将军迷得五迷三道的。”
这人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能守在这里的都是康以邦的心腹,对于他的一切几乎尽知,正因为这样,才对康以邦的作为有些不满。
“那就,看着吧。”
门后重归于寂静。
然而门外却正热闹。
周奶奶看着柳白鹭啧啧赞叹,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不动声色就将人气的半死,不似她们这些人家,只知道打打杀杀吵吵闹闹的最后闹得是支离破碎。
周奶奶大儿媳嗤笑道:“哟,这个时候害羞起来了?早干什么去了?你年纪不小了吧?若是规规矩矩的,孩子这会儿都会打酱油了吧?”
二儿媳掩口笑道:“大嫂这话可是说错了,就是在那种地方也是可以怀孕生子的,只是不知道生下来了没,这手上又沾了多少自己的血?”
还有几个男人起哄道:“脱呀!脱呀!痛痛快快的!”
“这脸上的皮肤都那么滑腻了,身上不知怎样啊。”
“齐家小子有福气啊!”
……
柳白鹭撇了一眼人群,端庄温婉地笑道:“你脱还是不脱?”
小蝶涨红了脸,一双眼睛使劲儿地往院子里飘,盼着齐裴云出来解救自己,奈何影壁将院子挡的严严实实,她想要挪动一下却又不敢,待四下里起哄声起,她的矜持到底装不下去了,一叉腰道:“我说你今儿个给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前个还不是拎着刀去我们楼里喊打喊杀的,今儿个倒是一副贤良的摸样,装给谁看呐?你再装,爷不是也把我给抬回来了?你有本事到底是给我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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