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柳白鹭问道。
杜霜悠悠叹了一口气,只懒洋洋的靠着大引枕不说话。
柳白鹭将两个孩子的玩具给了她们,想了想,再看杜霜那少女发髻,微讶道:“你都十八九了吧?还没成亲?”
杜霜脸一红,咕哝道:“成亲做什么,一点儿都不好玩儿,相夫教子不说,还要困在内宅轻易不得出去,又要跟人分享一个丈夫,成日里跟那些小妾通房们拈酸吃醋的。好好一个人都要被内宅给生生磨灭了。”
柳白鹭瞅着她打趣道:“好大的怨气,这是谁给你气受了?”
“谁敢给我气受呀?可不是我自作自受么?”杜霜有气无力的嘟囔了一句。
见她不欲多说,柳白鹭也不多问,径自掀了车帘吩咐车夫一会儿顺路买些早餐上来。
车夫一喜,道:“齐太太你可劝劝我们家小姐吧,起码让她好生吃饭不是?”
不多时,外面送进一个食盒,柳白鹭将食盒放在角落的桌子上将里面的吃食一一拿出。
一碟包子,一碟饽饽,一碟子酱菜,一碟子酱牛肉,一盅足够三人喝的燕窝粥,将小小的桌子摆的满满当当。
柳白鹭从桌子下的隔扇里拿出了碗筷来,给两个孩子一人夹了两个包子拿帕子给她们擦了手,让她们自己吃去,然后强行将一个包子塞进杜霜的嘴里:“虽不知你受了怎样的委屈,不过这饭还是要吃的,你若是饿坏了,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更何况本不是你的错,为何要折腾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谁又心疼你来着?我还记得你不是说过吗?自己都不爱自己了,谁还爱你?”
寥寥几句话让杜霜的眼底重聚了活力,她抓住了包子三两口塞进嘴里,含糊道:“你说的是,是我想左了。男人嘛,满大家都是,何必一棵树上吊死。这个不能为我做到一夫一妻,总有人可以为我做到!”
杜霜豪气万千地一握拳,看的柳白鹭掩口而笑。
车上传出的欢声笑语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便是连马儿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得得得地踏着晨光前行。
车马行驶极慢,到了午时方才走了一半的路程,不过众人志不在赶路,是以也并不在意,到了午时还兴致勃勃的下了马车,将马车赶到了路边的树林里在里面用饭。
忽然间,大地颤抖了起来,柳白鹭一惊,转目四望,只见官道远处一片乌云席卷而来。
“小姐!敌袭!”随车的侍卫们惊叫一声。
柳白鹭连忙抱起了齐乐颜与齐乐茹转身就往马车上跑,然而那群人来的极快,眨眼即到,数百黑衣人人将她们团团围在了马车畔。
杜霜所带的人加上侍卫也不过二十几人,怎能敌得过这数百人?
一侍卫拎着刀挡在杜霜身前低语道:“小姐,我们护着小姐杀出去,小姐往回跑!”
杜霜摇头,眯眼看着这群人,道:“这些人都骑着快马,纵然我能乘坐马车逃出去,只怕也跑不了多远,也带累你们受伤,丢命,索性问清楚他们目的为何,若是为财,便给了,若是为人……”
杜霜沉吟了一下,道:“你便带人突围出去,想法子找人来救我。”
“小姐!来人身份不明!您若是跟了去,只怕毁了清誉!”奶娘不赞同道。
柳白鹭反而点了点头,道:“我们这群老弱妇孺的倒也逃不走,索性搏上一搏,总比现下丢了性命的好。”
奶娘看了柳白鹭一眼,哀求道:“齐太太,女儿家的贞洁大过天,您还是劝劝我们家小姐,跟着突围出去吧。”
柳白鹭微微摇头,指着那些闪着寒光的刀剑道:“您看看,纵然我们出去,他们也能把我们抓回去,到时候结果还不是一样?还不若我们不反抗,到时候你们想法子求救。”她看着仍旧不放心的奶娘说道:“永定军就驻扎在熊唐县外,距离这里快马不过多半个时辰的功夫,我们不会有事的。”
见柳白鹭也这般说,奶娘一叹,又去跟杜霜表忠心要留在她身边照顾。
杜家的侍卫已然上前去与黑衣人沟通,柳白鹭迎着那些人的目光心头直跳,觉得很不好。
果然,那些人指着她与杜霜两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的话。
鞑靼人!
柳白鹭与杜霜对视一眼,两人都曾杀过鞑靼人,并且杜大人抗衡鞑靼数载,手中染血更多。
杜霜飞快的对护在身边的侍卫低语了几句,那侍卫也知道轻重快速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四下搜寻薄弱之处。
一名精通汉话的鞑靼人站了出来,道:“我们此行只要这两个女人,其余的,杀。”
柳白鹭目光一瞬,对杜霜微微点头。
杜霜手一摆,众侍卫拔刀突围。
“杀!”鞑靼人围杀了过来,十几名侍卫在这数百人之中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四周弓箭弯如新月,具都对准了柳白鹭与杜霜。
柳白鹭的目光在人群里扫过,忽然,她似是发现了什么,反手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抵住了自己的咽喉:“住手!”
她的动作让杜霜惊了一跳,待出手阻止,却发现鞑靼人竟然住手了。
那名精通汉话的鞑靼人急急道:“你这是做什么?”
柳白鹭美目流转,道:“你们来,为的就是我与杜小姐不是吗?若是我们成为了两具尸体,不知带回去还有何意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