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齐丁氏的嫉恨与怨气,但说柳白鹭与齐裴云跪接了圣上的口谕都是呆了一呆,要说皇帝要见齐裴云也是正常,可是见柳白鹭这是为了什么?
虽说柳白鹭以前因着第一名媛的评选进宫见过几次皇帝,可是那时候是在太后那里,外面看着皇帝待自己不薄,起码得过几次赏,可都是凑巧的,皇帝真的要在这个时候见自己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柳白鹭沉默了片刻,道:“请公公稍等,妾回去换件衣裳。”
宋公公笑眯眯的额瞅着柳白鹭,道:“齐太太这身衣裳已然很好了,快些走吧,圣上等着呢。”
既是如此说,柳白鹭便只好跟去,宋公公弓着腰在前面领路,到了大门口,一式地御驾车马侍卫林立华盖飘香,引得附近住户家的门子直隔着门缝偷瞄,然后一溜烟儿的进去报给自家主子。
这是宫中传召的制式车马,然而自景仁帝以来,虽则有宣召臣子入宫,然而却甚少动用宫中车马,这齐家难道真的要重新崛起了不成?
到了马车旁边,宋公公伸手去扶柳白鹭,柳白鹭受宠若惊地后退半步屈膝道:“不敢劳烦公公。”
“齐太太女中巾帼,这也当得。”宋公公没收回手来。
柳白鹭嘴巴微张,旋即眼底迸发出了欣喜与放松之态,她重新敛衽对宋公公行了一礼:“有劳公公。”
宋公公搀扶了柳白鹭上马车!
这个消息如同一阵风一般席卷了附近的豪门大宅,旋即便如同春日一场急雨般遍布了京城中各大勋贵府邸。
方钰持着一把花剪咔嚓一声将一朵鲜花剪落,已然初具雏形的一瓶花插就这般毁了去。
柳绿瞪了一眼来报信的人,上前将瓶子以及剪子小心翼翼的收走。
方钰拿了帕子细细擦拭着手上沾染的根茎花汁,慢悠悠道:“可真是如此?”
“夫人让奴婢那口子盯着齐家大门,奴婢那口子可是丝毫不敢懈怠,看的可是真真的,不过因为金甲护卫在守卫着,奴婢那口子不敢上前,所以没挺清楚她们说的是什么。倒是齐太太对宋公公很是恭敬的样子。”婆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这个素称温婉贤惠脾气超级超级好的当初的小姐,如今的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的夫人。
方钰冷笑了一声,明轩连忙挥手让婆子下去,婆子腿脚飞快地往外跑,却还是听到了那句话:“不过是个阉人!圣上再怎么宠信他也改不了他是个废人的事实!柳白鹭竟然对这种人恭恭敬敬的!”
婆子打了个机灵脚底下跑的更快了,逃命一般逃出了这个院落,到了无人处方才拍着心口几乎无声的低语道:“我的小祖宗!您可真真是记仇啊!当年不过是托着宋公公给打探消息,宋公公没答应,这么些年一直就看人家不顺眼……人家就是个废人,那也是圣上身边儿的人,捏死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自然,屋子里明轩也是这般劝解的方钰。
方钰虽然不服气,到底抵不过人家是天子身边儿的人这个事实,也只得怏怏的闭了嘴。
翠竹见状连忙让人把大小姐周倩倩抱过来,周倩倩如今三岁多了,虚岁来说已然四岁了,小姑娘出落的娇俏伶俐,极为得方钰的喜欢,只是可惜她不是个男孩儿,倒是古氏生下了周家嫡长房的庶长子,在家中的地位一跃而上。
孙氏也生下了一个女儿慧姐儿,自打生下来就以给小姐作伴而养在了方钰跟前儿。
三个孩子差不多大,庶长子周存存哥儿早慧,如今在京中算得上一个小小神童了,三岁而已不说三字经唐诗宋词之类的会不会背,背了多少,他却已然会做诗了,意境上自然比不上大人们,可是却是合辙押韵,偶尔有一首诗里面的几句话也是让大人都惊叹的。
周倩倩自不必说了,方钰悉心教导,那也是一个小小的淑女,聪慧灵秀。
慧姐儿却是白白叫了这么一个字,摸样生的不差,就是愣头愣脑的。
三个孩子如今在一起念书,叫了周倩倩过来,其余两个也免不了过来跟嫡母请安。
方钰看着存哥儿那双桃花眼心里就不舒坦,摆手道:“存哥儿去寻你姨娘吧,你祖母惦记着你,让你姨娘带你过去跟祖母说说话。”
“是,多谢母亲,儿子告退。”存哥儿从地上爬起来,又施了一礼,也不用奶娘抱着,自己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走了。
规矩什么的做的一板一眼很是到位。
柳绿看在眼底,皱眉道:“夫人心也太善了,如今那一位都要爬到咱们头上来了,您还让存哥儿跟那位一起去老夫人跟前,日后这家里还有您的立足之地吗?”
方钰轻笑一声,道:“爬的越高摔的越狠,孩子越聪慧,她日后也就越是心疼,横竖她今后都生不出来了。”
三年前方钰,古氏,孙氏三人先后生产,古氏生了存哥儿以后大出血小命儿险些没了,好不容易救了回来却是再也不能孕育子嗣了。
方钰倒是还想再生,不过大夫却说女人频繁生养与身子骨儿不利生下的孩子也不见得康健,她便也缓上两年。
“给我去查查,看最近哪家的人要宴请柳白鹭,我们也去。”方钰搂着自家的心肝宝贝女儿笑道。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柳白鹭换了轿辇一直行到了金水桥下轿,然后跟在了齐裴云之后脚步细碎却轻快地往承奉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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